丁建新离家快一个月了,蓦然看见秀玲如此诱人的酮体,这一夜之难熬,自不待言;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发誓以后再也不偷看了。
丁建新头天晚上是这么想的,第二天就原谅了自己。他告诉自己:只看一眼就走,绝不多看;看多了不好,万一被人发现,更是难以收场。于是,躲了秀玲一天,等下午秀玲去洗澡的时候,他又跑去偷看——谁知这一看就两脚生根,再也挪不开半步,竟忘了自己是下过决心只看一眼的。
丁建新正偷看着,春花进了澡堂。春花进去后,先去看那木板的缝隙,果然又发现了丁建新的眼睛:圆溜溜地,一眨不眨,显然是已看了半天,正看得过瘾,而自己是刚进来呀!一瞥水池中脱得光溜溜地正洗着的秀玲,春花心里忽然明白了:好小子!原来你的心思是在秀玲身上啊!
春花意识到这情况后,就没脱衣服,悄悄抽身出来,转到木板房后面;一探头,只见丁建新脸贴在墙壁上正往里看,喉结一滚一滚地干咽唾沫……
春花表现得给没事人一样,悄悄挪到丁建新的身后,一声不响地轻轻拉拉他的衣服。丁建新“噌”地转过头来,脸色一下子吓得煞白。
春花揪住丁建新的胳膊,把他往边上拽;丁建新乖得给宠物狗似得,拉他去那儿,一声不吭地跟到那儿。等离澡堂远了,春花放开他,皱起眉头,讥讽道:“看啥看?有啥看呀?身上肉白,档里带刺;长得好看,那是祸水。”
丁建新什么都不敢说,赶紧跑回办公室去了。
春花捏住了丁建新的短处,开始在公共场合里大剌剌地叫他“建新哥”,有滋有味地使唤他。窑上拉来一车坑木,春花就娇滴滴地喊道:“建新哥,你看这车坑木行不行啊?”丁建新一句话不敢说,连忙拿了尺子来量;丁建新正在和马少军聊天,春花娇滴滴地道:“建新哥,今天这煤怎么出得少了?”丁建新赶忙换上工作服,就往窑下跑。
春花追着丁建新的屁股使唤他,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接近秀玲,心道:我早晚有一天让你知道,我比她好。她是水中月,镜中花,你看得见,摸不到;我是现成的,你只要回心转意,就能得到。
马少军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看春花指挥着丁建新把窑上窑下弄得妥妥当当地,夸春花说:“日你娘!老子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贤内助咧!”
就算马少军这么夸她,春花也不告诉他实情。有时候,她还专门偷偷地给丁建新说:“我和秀玲去洗澡,你照看一下。”那故作神秘的意思就是告诉丁建新:我们去脱衣服了,你想偷看,就去吧!春花把这看作是恶心马少军,奖励丁建新。
秀玲也不知道这些,她只是觉得丁建新格外地忙,都没时间和她说话了。有时候碰上丁建新了,秀玲的直觉告诉她:他的眼光在有意地躲避着自己;但是,不定什么时候,她猛地还能发现,丁建新在她身后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后影在看。有一次路过丁建新办公室,秀玲看见丁建新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唉声叹气,觉得丁建新可能有啥忧愁,或者是想家了。
丁建新被秀玲迷得精神恍惚,丢三落四,有时候很兴奋,有时候又很沮丧,心想:完了,完了!听人家讲,深山老林里有狐狸精,莫非我在这荒山野岭里,真遇到狐狸精了?而且还被迷住了?嘴里说着“完了”,偏偏还就老想着:秀玲到底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呀?她到底对我有没有好感啊?
这天下午,天还早,秀玲来了月经,肚子疼得厉害,想早点回家休息,看丁建新在办公室里,想过来给他打个招呼,让他替自己照看一下场子。秀玲一进办公室,看见丁建新垂头丧气,很不开心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只说道:“建新哥,出去转转吧……到村子里转转,散散心。”见丁建新没说什么,只是仰脸看着她,秀玲只好笑笑说:“我先走了。”转身出门,下窑场去了。
秀玲走后,到了晚上,在那煤窑上,丁建新却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地想秀玲为什么今天要提前走?为什么过来给我说,让我“到村子里转转”?为什么走前意味深长地对我嫣然一笑,说“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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