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新被马少军打跑之后,一连几天,这窑上的气氛很有些压抑:胆小的人,像赵玉良,看见马少军,大气都不敢出,走路也像耗子一样溜着墙根。马少军不管这些,依然是每天去乡政府打牌、喝酒;回来后,去煤窑上骂骂人;回村后,占住玉良家,要秀玲陪他上床。
赵玉良刚娶秀玲那会儿,老听秀玲说去城里打工如何如何好,一直留着这个心眼;可是他从小到大,连县城都没去过,村里也不时兴外出打工,所以,他也只能是在心里头望“城”兴叹。
这次送丁建新回新安县,听丁建新说秀玲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新安县找他,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城里有人了,去城里打工的梦可以圆了。玉良就想:丁建新肯定能把自己介绍到新安县的煤矿挖煤,这样可以带着秀玲一起走。哪儿的煤不能挖,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挖,弄得自己连老婆都是人家的了?
玉良这个想法憋了好几天,可是白天不敢在矿上和秀玲说,晚上又不敢回家找秀玲说,想求马少军同意他晚上回家见秀玲又不敢给马少军说,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这天下午,玉良从窑下往窑上走,看见马少军骑着新买的摩托车迎着他“哼哼”叫着,一颠一颠地过来,知道他又去乡里打牌;马少军骑到他身边的时候,玉良嘴张了几张还是没敢说出来。
马少军看都不看他,经过他后,又往前骑,突然却停住了,回头叫他。
玉良扭回头,就见马少军叉开两腿坐在摩托车上,皱着眉头对他说道:“去弄俩人,把这路再修修——路都让车轧坏了,还咋卖煤?”
玉良连声应着,看马少军今天没有骂他,想他可能心情好,就嗫嚅道:“你……今晚……回来不?”
马少军挑起眉毛盯着他看,不说话。玉良心里一揪,直后悔自己不该这么问,扭头就想赶紧走开。
马少军看着他那样子,突然笑了:“你想啥呢?我回来不回来,你都当作我回来了:别想太多!”
玉良站着,一脸茫然。
就听马少军笑着说:“你想日女人,那还不好办?咱窑上还少吗?不就是花俩钱儿的事嘛!你过来,过来……”招手让玉良走近他。
玉良赶紧挪到马少军身边。
马少军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拍到玉良手上:“你拿着这个去试试!”
玉良连在心里骂两声马少军的勇气都没有,让他拿钱,他哪敢不拿?遂接了钱,低着头,回到窑场。
俩人说话,碰巧让秀玲听到了。秀玲当时正在路边的一个简陋厕所里方便,厕所没顶,俩人说话又在厕所边,让秀玲听得清清楚楚。玉良的怂劲让秀玲听着生气,知道这马少军平日里没有少吓唬他;出来厕所,就去窑场找玉良。
玉良正在澡堂的锅炉跟前撅着屁股烧火,突然高高撅起的屁股被人踢了一脚——玉良扭头一看,是秀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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