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军忙问春花怎么了,春花也不回答,只是“嗷嗷”叫着,嚷嚷“疼死了”!听到春花惨烈的叫声,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说,可能是得了急病了。正好一辆拉煤车要打火走,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春花抬到车上,拉到乡卫生院。
春花躺在急诊室的床上,还是抱着头,“哼哼唧唧”直叫疼。几个大夫围着春花从头检查到脚,死活查不出病因在哪儿,擦着头上的汗直发愣。春花不停地喊疼,让人越听越揪心;马少军一跺脚:“转院,转院!”跑着去乡政府找车,把春花往县医院拉。
听说春花得了急病,秀玲赶紧就去窑场。她不能去乡卫生院看春花,煤窑上离不开人。看着春花走后的窑场空荡荡地,秀玲心里有些难受: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有病,怎么就来得这么急?
到了晚上,送春花的人回来了,告诉秀玲:春花那病,乡卫生院治不了,转院去了县医院。一听这个,秀玲的心揪起来了:这么厉害的病,万一人一下子过去了,可咋办?这黑沟村的人肯定要怀疑,是自己贪图马少军的钱财,谋害了春花。她再往下想:万一春花真过去了,马少军扯明了非要娶自己不可,那又怎么办?我如果嫁马少军,那玉良怎么办?我如果不嫁马少军,那马少军会不会和我翻脸呢?
第二天,秀玲心里忐忑不安地去了窑场,立马发现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躲避她,那些不加修饰的躲避明显让她感觉到他们是怎么想的;平常闲来无事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也不见了,都躲在僻静的角落里交头接耳,还把眼睛往她这边瞄。
秀玲的心里乱糟糟地,她恨不得一个个拉住他们,告诉他们:春花如果过去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春花真要死了,马少军就是抬一座金山来娶我,我都不会嫁给他。可她知道她不能;那样,只能是越描越黑。她只希望春花能活蹦乱跳地回来,让她能够解脱。
玉良遭马少军一顿大骂,春花又生死不明,从秀玲口中又得知两口子都是疑凶,那颗去城里打工的心,高高举了起来,又轻轻地放回了肚子里;只得埋头干活,啥也不敢说了。
玉良陪着秀玲,在日夜煎熬中度过了十几天。
这天,秀玲正在给一辆煤车排方,突见马少军骑着摩托车上了煤窑,车后座上就坐着春花。摩托车一到窑场上,春花“哧溜”一下跳下了后座。春花人白了,皮肤也细了,手里还拎着两袋从城里买的东西,一路大喊大叫着直接进了办公室。
所有的女人都停下手中铲煤的活,依着铁锹把儿,站着不动,看看春花那屋,再看看秀玲的反应。只见秀玲满脸喜色,收起手中的活,喊道:“都愣啥?还不都去看看春花姐!”
众女人看秀玲脚步轻快地去办公室看春花,就心照不宣地跟在她后面。到了办公室门口,春花迎出来,大着嗓门“哈哈”笑,亲热地拉住秀玲的手,说:“咋样?我玩这一出儿,没吓死人吧?”
众女人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精彩后戏,听春花说是玩了一出儿,有些失望,心口不合地说道:“没有吓死,也是差一点儿呀。”
秀玲关切地问道:“姐呀,是啥病呀?”
春花皱着眉说:“城里大医院的大夫说,是神经疼,就是说不清楚的疼。”
秀玲一听春花说“说不清楚”,心里又“咯噔”一下,连忙追问:“那咋会说不清楚呢?到底是啥病说不清楚啊?”
春花道:“大夫说了,像我这样的病,多得很:说疼时,冷不丁地就很疼;说不疼时,就一点都不疼,和正常人一样。”
正说着,马少军叼着烟卷过来,接话道:“知道球啥!人家大夫是专家,能不知道你哪儿疼?你那是三叉神经疼。白球花了几车煤钱!”
有女人就问:“少军哥,那三叉神经疼,应该是怪你们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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