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春花来上班,看见秀玲打扮得妖妖艳艳的,憋不住问道:“怎么穿戴得像进城?”
秀玲道:“就是,还得去一趟。”
春花奇道:“不是开完会了吗?”
秀玲皱着眉,瞥了一眼旁边的马少军,说道:“都怪他瞎显摆!乡里、县里,领导们给我们找了好多事——以后,我们都得归领导们管了。”
春花一听这话,不由地翻起白眼去瞪马少军:却见马少军正叼着根烟坐在床头,而那里正是她昨晚命令玉良报仇雪恨的战场,心口顿时“扑腾扑腾”跳将起来。春花生怕马少军看出什么破绽,连忙拍打着旁边的椅子道:“掌柜的,你还来坐你这主位!”
马少军叼着烟卷,嘴一扭一扭地说道:“坐球啥?去把玉良和干活的都叫来,开个会!”
春花问:“就在这办公室?”
马少军道:“就门口吧。我说几句重要的话。”
春花站起身,出了门,有点变形的大屁股一扭一扭地去叫人。马少军看着春花的屁股,讨好似得对秀玲说:“她给你比,还真连豆腐渣都不是!”
马少军正说着,乡里的吉普车吼叫着爬到了窑场上。乡党委办的韩主任跳下车,来到办公室门口,冲马少军道:“领导安排我全程陪同。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马上就走!”
马少军出来办公室,站在窑场上,往村里的方向望着,有点失望地说:“支书是咋球弄的?到现在还不来!——玉良,你再去喊一声。”
玉良应了声,去了。
干活的人都慢慢围到了办公室门口。大家看着今天人数齐整,还有吉普车停在窑场上,都知道要有大事了。但究竟是啥大事呢?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太阳已经亮得刺眼睛的时候,村支书吴良臣才跟着玉良来到了窑场上。吴良臣身后只跟着两个村干部,看见马少军后,说道:“人难聚拢……”
原来,村委会干部们看马少军对村里的事情不管不问——修学校,不管:村里通电,不管:还得去给他修路,心里都不舒服,让他们来窑上开会,就都不想来。吴良臣说:“好赖也是咱村的企业,去吧!”这才来了俩人。
马少军看村里干部来得少,脸阴沉着说:“还得往城里赶,真球急死人了!”干咳两声,又道:“算了球,就这样说吧。”遂站到办公室的门槛上说道:
“人都到齐哦。我开始说了哦。都别被吓着了哦。咱这矿是**一个个体户,可是这趟去县里开会,让县长重视咱了。秀玲跑到主席台上讲话了,代表全县乡镇企业家,县长都听迷了。中午吃酒席,全县的大领导们都在,县长点名叫秀玲挨着她坐:咱乡长只敢陪了一个桌子角。咱矿上这回算是和县长挂上了,光荣得很!——我开这会是啥意思咧?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以后啊,秀玲就不是秀玲了,就是姚秀玲矿长了。这关键是,这以后大家不能因为秀玲红了,就在背后嚼舌头。上头说了,这是政治任务。谁敢嚼舌头,让我听见了,我拔他舌头根子!乡里、县里听见了,也不愿意,也拔他舌头根子!……”
马少军刚说到这儿,乡党委办韩主任打断他的话,着急地说:“行了,行了,快走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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