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伸着脖子,正缓缓地往那绳环里套……刚要套进去,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直震得她双腿一软,“噗嗵”一声瘫倒在床上。哪儿出什么事了?秀玲忽然担心起玉良来:是不是玉良恨马少军,把马少军家什么地方给毁了?想到这里,秀玲浑身都软了:玉良啊,你可不能死啊!我死了,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你可不要做傻事啊!连忙跑出屋子,来到院外,察看动静。
就见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各家门口都站着不少人,声音嘈杂地相互询问着出什么事了。秀玲一看近前,隔壁的马少军也站在自家门口往她这边看,就把头扭到一边,去看远处,不看他。
秀玲一看远处,就看见通往煤窑的那半山坡上,两个手电的光点晃来晃去,并快速地向着村里的方向移动着……手电的光亮越来越近,远处的黑暗中就传出了玉良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喊声:“出事了——!煤窑——出事了——!……”
喊声一传来,村子里登时喧嚷起来:人喊狗吠,到处都是灯光晃动,男女老少发了疯似得往村外煤窑上跑。
秀玲听到玉良的哭喊,顾不得关院门,也顾不上找灯,随着人群便往煤窑上跑。玉良跑到半道,遇到秀玲,还没说上话,就被涌来的人群推搡着,夹裹着,又返身跑回到窑口。
窑口空地上到处都是高举着马灯、手电筒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喊着,拉扯着,劝哄着……纷纷扰扰,乱作一团。
村支书吴良臣也出现在了现场,待弄清楚了状况,他开始指挥村民下窑井救人。吴良臣跑过来,看见窑口木呆呆地站着秀玲和玉良,却没有看见马少军,冲人群喊:“少军呢?少军呢?……”等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没有人回应。
有人叫道:“狗日的!出了天大的事,还不过来!敢躲,让他抵命!”
吴良臣又喊:“春花呢?春花!……”
人群中没有人回应。
吴良臣不解地嚷道:“哎?刚才还都在这儿呢,咋就一晃就不见了呢?”
有人叫道:“不用喊了,刚看见他俩下去了。”
吴良臣骂道:“真是一对狗日的货!去俩人,去找找,把他两口子都弄过来!”转头对着秀玲道:“你先当着家吧!救人花多少钱,就算在煤窑的头上了。”
秀玲点点头。
吴良臣转身对着身后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喊:“拿大绳来!青壮劳力,捆住腰,往窑里下!”
几个年轻人把绳子捆在腰上,拴成一串,放进窑井里:外面,一群人拉着绳子的另一端。
然而,一夜的救援是徒劳无功的:窑井被炸塌了,堵住了通往作业面的通道:井下的人上不来,井上的人又下不去:窑井里没有电灯,只靠下去的几个人手中的手电照亮:窑井下不知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还会有塌方出现,几个手持铁锹的人又怎敢贸然行事!吴良臣交代村干部:“赶紧找车,去乡里报告……跑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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