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开山瓮声瓮气道:“你可白跑一趟了,我爹从昨晚就没回来。”
唐七道:“那你可知你爹平日里采摘的墨伞主要卖给了谁家?我去找他们打个商量,看能否分点出来。”
云开山摇头道:“这我可不知,多半是城中哪个大户,墨伞这东西娇贵,我爹说我粗手大脚的,又不会讨价还价,脾气还急,从来不让我插手。”
唐七看起来颇有些失望,沉吟片刻道:“怎么说都是求生队的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今日既然撞见了,我唐七就没有不管之理,且我对寻踪觅迹之术还算有些心得,云开山,反正我此时没什么事,就帮你找找你爹,你看如何?”
云开山喜出望外,他本就满心忧虑,如今有这样一位高手愿意出手帮忙,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周复自然也没什么话说,虽然他对唐七什么来买墨伞的说辞大大的怀疑,但此事毕竟要依云开山的想法,况且这唐门高手似乎对他们也没什么恶意。
当下云开山便带唐七去云大路留下的记号处查看,顺便把前因后果包括金色穿山甲的事再说了一遍。
唐七一对招子果然厉害,虽然不停和云开山东拉西扯地闲聊,但路上稍有不对之处,立时便能察觉,而且仅凭脚印的深浅、路边草丛的倒伏、折断的树枝甚至抓一把泥土在鼻尖嗅嗅,即刻便能说出大约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有人从此路过,甚至连此人赶路的快慢姿态都能猜出个几分。
到后来连世代猎户出身,早习惯了在山间追踪野兽踪迹的云开山,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更不用说周复了。
只是越往前走,唐七的脚步越来越慢,在每一处记号附近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脸色愈发凝重。
唐七最后在一丛灌木旁停了下来,如一只猎犬般把方圆数丈的地方都搜寻了一篇,拍拍手上的泥土,沉声道:“云开山,有两个人在追你爹,而你爹一直带着他们在山里兜圈子。”
这讯息显然大大出乎意料,云开山有些不知所措,隔了一会儿才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我爹?”
唐七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这两人身手都胜过你爹,只是对山路远不如你爹熟悉,还有,你爹带他们兜圈子时,都避开了你们住的地方……”
云开山顿了一顿,却是出奇的冷静,他如何听不懂唐七言下之意?定是云大路觉得有危险,不想连累到自己的儿子。
“唐大哥,周兄弟,咱们继续走。”云开山步子更快了。
爬过一道山沟,,穿过两条小溪,唐七又停了下来,“追你爹那两人也察觉了,他们改变了策略,想把你爹逼到山下去。”
云开山喃喃道:“所以我爹才去到湖中吗?”
唐七仿佛想到了什么:“云开山,你爹到底会不会水?”看来他也听说过“山水不相逢”的老规矩。
云开山肯定地点点头:“我爹水性可好,山里有一口水潭,深不见底,爹常去那里洗澡。”
他只说云大路却没提到自己,是因八岁的时候偷着去水潭玩,差点被淹死,从此心中有了阴影,再不敢轻易下水了。
至于“山水不相逢”,水潭本就在山中,和规矩中所说的水是两码事。
三人更不迟疑,直奔湖边,周复知道自家小船停靠的位置,当前带路,转过两片长满芦苇的水洼,周小羽和沈佩正在船上焦急的等待着。
饶是周复这些日子身体奇迹般的越来越好,可一大早便奔波到这个时候,也觉得十分劳累,来到船前,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本来想介绍下唐七,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小羽忽然站了起来,看向周复身后:“七兄,好久不见。”
唐七脸上掩盖不住的惊喜,干咳了一声:“小羽……羽姑娘,原来……周兄弟竟是……沈姑娘,真的好久不见。”
沈佩没好气的回了个白眼:“有什么好见的?最好一辈子不见!”
唐七的干咳顿时变成了真咳。
周复心中那个别扭,自己从来在周家都是宝,第一重点关注对象,现下可好,喘得快断气了也没人问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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