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喊着“周复、必选”的口号浩浩荡荡地直奔招募的高台而去,声势之大,不但原本站在台下的众多围观者慌忙让开,就连台上正在努力瞄准靶心的应募者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知情者彼此交换着眼色,好戏即将开场;不知情者交头接耳,四处打听。
唯有霹雳雷火堂桌后端坐的短须老者对此漠不关心,依旧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队伍来到台前,白衣飘然、折扇轻挥的苏志高早已等候多时。
见此情景,周复立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毫无疑问,苏志高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见到苏少庄主迎了上来,整齐地呐喊助威声骤然停下,唯有人群中一个不大的声音没有觉察,兀自叫道:“周复、落选、周复、落……”
众人呆了一呆,轰然大笑。
苟子抱着头蹲下,恨不能有条地缝能钻进去。
苏志高稍有些恼怒,面上依旧如沐春风,抢先拱手道:“一听说周平老英雄的后人要来参加求生队应募,居然就有如此多的乡邻前来捧场,拳拳之心,真是令人赞叹。”
周复拱手还礼:“有劳苏少庄主久等了。”
苏志高指了指高台之上:“听说此招募考核极为严格,入选者十中无一,依我之见,咱们两人就不必一起上台了,若是都没入选,岂不同时折了你我两家的面子?”
周复淡淡道:“如此,请问苏少庄主有何提议?”
苏志高一摇手中折扇,朗声道:“不如这般,你我二人先赌赛一场,胜者上台应募,负者拍拍屁股回家,周兄弟,你想想,若是最后连胜者都没能成功入选,负者上台也只能徒添羞辱,倒不如保全名声,以待将来的好。”
“那胜者的名声就不要了?”
“也不是如此说话,胜者就算没能入选,但赢了你我二人的赌赛,两头总占到一头,也不算冤枉。”
周复大怒,真当老子是傻子么?只要我今日不参与应募,明日周家不肯为松原出力的谣言必定满天飞,加上我之前的确没有服役,如此一来,周家哪怕跳进延江也洗不清了……拍手笑道:“还是苏少庄主有见识,果然好主意,若是小弟输了,扭头就走,绝无二话。不过既然是赌赛,为何没有彩头?”
苏志高暗喜,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我都还没开口呢,这小子倒先架了梯子过来。
“周兄弟说的也是,既然如此……”苏志高假装沉吟了一番,:“……假若你输了,就把你那白头发的丫鬟给我如何?我家排新戏,‘白狐精大战山神庙’,哈,那丫头正好演白狐……自然,若是我万一输了,随周兄弟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可好?”
周复还未答话,四下里一片喧嚣。
“周复,男子汉宁折不弯,岂能临阵后退!”“周平老英雄的后人绝不是孬种!”“周复,你敢不答应,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各式各样叫喊声中,苏志高左顾右盼,意态风流。
当日在周家,周复当着众人的面把他逼到墙角;今日,他把周复早早捧起来,就是要让他也尝尝没有退路的滋味!
不远处一个酒楼房间内,一个软绵绵的声音道:“三哥,这就是你带我来看的好戏?苏志高以大欺小,不讲道义;那呆呆的少年也是,连苏志高是唐门主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就敢轻易答应和人开赌?”
雷炼从窗边回过头来,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怪哉,按说那小子不至于这般糊涂……五妹,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献上的那个什么,叫做什么‘火药颗粒化’之法,连爹到火药工坊看过之后也惊叹为‘天纵之才’,要我与他多多结交呢!”
那个叫五妹的“咦”了一声:“是么?那倒要好好瞧瞧,三哥你看走眼不稀奇,爹的眼光可错不了。”
“五妹说的正是……什么叫我看走眼不稀奇?”
五妹“噗嗤”一笑,房间内响起两声猫叫,似乎也在应和主人。
高台下,被逼到墙角的周复缓缓开口:“苏少庄主能做到这一步,小弟我不答应也不行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提议,苏少庄主想必不会拒绝。”
苏志高毫不在意:“你讲,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周复抬起右手手指,指尖从高台右方慢慢转到高台左方:“咱们就用霹雳雷火堂的方式赌个输赢!”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苏志高顿时有些慌乱。
来时他早有打算,先逼得周复答应赌赛,然后双方便可顺势用唐门规则一决胜负,至于霹雳雷火堂那边,他连考虑都没考虑过,谁吃饱了撑的拿自己肢体残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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