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高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大狗的头颅,大狗似乎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兀自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酒席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你这胖子一定有问题!虎头可是柳若非送我的,它告诉我,你身上有李有田的味道!”苏志高洋洋得意地说。
原来那大狗叫虎头,还是出身千机会这等名门,怪不得如此招摇……
胖账房满腹的狡辩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这回躲不掉了,可还没等他拔出靴筒中藏着的短刀,很快便被人接二连三以饿狗扑食之势按倒,动弹不得。
“如此说来,你回松原的路上就发觉那李有田有些蹊跷?”霹雳雷火堂,雷众听完周复的讲述,没有先问那场高潮迭起的落仙坡大战,甚至听到万品节的事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反倒皱着眉头关心起了这个。
“他的大青驴最为雄健,却偏偏走在队伍最后;说是自家远房亲戚患病,却又全然不顾,只一心提防旁人过来……这哪里是亲戚,连外人都不如,”周复实话实说,“再说哪有患了风寒袖口领口却有白霜的道理?分明是有古怪!”
“于是你便让苏志高与那何……何大民去盯梢?”
“他们二人家都不在城内,万一被发觉了也有个说法……再说到霹雳雷火堂来搬兵,也只有小侄才是最合适。”
雷众点点头,如此分派倒也合理,他方才出于对周复的信任,一得到报信便命雷炼带人前去接应,却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忽然又见雷蓉坐着一言不发,右手食指不住在桌上轻轻叩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雷众会心一笑,等到雷蓉陡然站起,这才开口道:“蓉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雷蓉眼睛闪闪发亮,仿佛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难题:“爹,蓉儿这许多日子一直在想,刀鬼到底是如何来到松原的,就算落仙坡关隘有万师兄……那万品节接应,可一路上咱们也有许多哨卡,却从未有一处发现过异常,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周复其实在亲自走过一个来回,亲眼见过了地形之后,也曾考虑过此事,这时听雷蓉一说,不禁问道:“莫不是山岭上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小路?”
雷众连连摇头:“绝无可能,就鬼王山那一片,进去多少死多少,蓉儿必是另有所指!”
雷蓉果然道:“爹所料不错,我刚刚才想通其中道理,那些刀鬼只怕还真的是一路光明正大的进到咱们松原来的。”
周复脑中有亮光一闪,似乎触到了什么,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雷蓉见他呆呆样子,抿嘴一笑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发现李有田这事在先,我可万万想不到此处……爹,一旦想通了也不足为奇,如同李有田驴车上那人一样,刀鬼也是用这法子在众人眼皮底下公然混了进来。”
雷众恍然大悟,可隐隐约约地,还是觉得有些关窍之处尚有疑问。
那厢周复却是“啊”一声大叫,双手一拍,兴奋地高声道:“没错,刀鬼虽是身材矮小,看似不易伪装,可要是他们也躺在驴车上,再盖上点被褥之类,是高是矮就不那么容易分辨清楚了,至于一对双眼更是好办,反正都躺下了,闭上眼装病就是,身边自然有人打理照应。”
雷众豁然开朗,右拳用力打在左手掌心:“定是如此!还有,每三个月一次轮换休整,从落仙坡关隘回来的求生队与民夫差不多有三千人,人一多更加不易察觉,再加上松原有人接应……”说到这里,猛地朝门外喊道:“来人,去瞧瞧雷炼回来没有!”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雷众懒得坐等,站起身来大步迎了出去,周复与雷蓉赶忙跟上。
雷炼兴冲冲地带着苏志高走进来,何大民手中牵着一条大青驴,喜滋滋地跟在后面,还有一人被绑住手脚,横放在驴背上一动不动。
雷炼见雷众站在院中,想了想,将苏志高推了出来,让他来讲述事情经过。
其实很简单,苏何二人先是偷偷盯住李有田,接着发现了李有田被人杀掉,于是又转而跟踪起锦衣汉子来,待到此人进入一个宅院,二人猜到院中多半有锦衣汉子的同伙,担心己方势单力薄,故此由苏志高主动回忆湖庄叫人,恰好将独自出门的胖账房擒获。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胖账房一时大意骑了大青驴,只怕苏何二人还不会急着动手,正是因为看到这头眼熟的驴子,心知不妙从而当机立断,果不其然,随后赶到的雷炼在搜索宅院后找到了锦衣汉子的尸体。
雷众听他说完,嘉许地点点头,走上前去提起胖账房垂下的头颅,脸色顿变,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胖账房鼻端一探,大怒道:“雷炼,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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