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放眼望去,远处依旧是烟尘漫天,马蹄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与之对应的是石阳城上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影。奇怪,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攻进去?
孙权诧异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数万大军在城外排成整齐的方阵,严谨肃穆得仿佛是等待检阅一般。
“怎么回事?传令让他们速速进攻。”孙权显然有些生气,冲着传令兵大声呵斥着。
又是四匹马飞驰而出径直奔向各军大耄之下。等了好一会,仍是没见各大军有任何响动,倒是有数骑离开主营,随着传令兵向自己奔来。远远看去,正是宋谦、朱治、潘璋,徐盛等人。
四人像说好的一样,携手走到孙权面前,恭敬地抱拳问礼。
孙权强压怒火,用尽量平和地口气说道:“诸卿无须多礼。”
随后又迫不及待地问道:“诸卿为何迟迟不攻城?”
四人相互看了看,年纪最大的朱治开口说道:“禀主公,文聘此人乃沙场宿将,蒯良更是诡计多端,如今石阳城门大开,末将等认为其中必定有诈。”
孙权说道:“危城残兵,能有什么诡计,虚张声势罢了。”
徐盛也开口道:“主公有所不知,沙场险恶不可不防。”
孙权听了面色微微一变,这时,都亭侯谷利站出来厉声说道:“徐将军此言何意?主公身经百战,怎敢说不知沙场战事。”
徐盛一拱手淡淡地说:“主公息怒,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徐将军是先父麾下宿将,自是久经战阵,孤自愧不如。”孙权面不改色地说道。“还请教将军,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徐盛坦然说道:“如今我强敌弱,正该以势压人,四门齐攻,让贼兵首尾不能相顾。”
孙权说道:“好,就依将军所言。请诸爱卿协力攻城。”
朱治接口说道:“徐将军所言不差,只是如今敌情未明,贸然大军压上恐过于冒险,还请主公明鉴。”
孙权看了看他,耐着性子问道:“依老将军只见,该当如何?”
朱治说道:“不战则屈人之兵为上,末将看来,应以重兵压城迫其出降。”
孙权心想这文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投降。刚想说话,朱治又说道:“若其不降,我军亦可先摸清守军虚实,方可一战建功。”
孙权嘴角动了动忍住没说,望向其余几人,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徐盛、潘璋、宋谦三人齐齐拱手答道:“老将军说得有理。”
孙权抬头望望天空,日头正中,想了想说道:“好,就依诸卿。”
中午时分,孙权也不回营帐,气呼呼的命人将华盖、桌案、酒食摆在土丘上,一边喝酒一边眼盯盯地看着刚派出去劝降的那名骑手。
那骑手纵马一路小跑,眼见将到吊桥的时候,“嗖”、“嗖”两声,不知从哪飞出两支羽箭,不偏不倚正插在马蹄前两尺处,惊得那战马长嘶不已,一双前腿高高抬起,像是立了起来一般,亏得这骑士马术高超,这才没有被掀下来。
“来者何人?”城内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骑士稍稍安抚座下战马,高声回应道:“吾主有书信交与文将军。”
“等着。”城中那声音说道。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城门洞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跳了出来,却不径直上前,而是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身法左跳右蹦,像是躲避地上什么无形的东西似的,时而向前几步,时而侧身半步,花了好一会才走到骑士身前,伸手去过书信,又以同样怪异的步法消失在城门洞里。
孙权皱着眉头看着这人滑稽的举动,心里骂道:“故弄玄虚。”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孙皎,心里又不免咯噔一下,别不是真有什么花样。
那瘦小军士取走书信后,城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四门外的吴军将士吃完午饭也都躲进了身后的树林之中逃避炎热的阳光,或是靠在树边休息,或是三五成群闲聊着。
就在孙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人在刚才那个瘦小士卒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从门洞里走了出来。
经过层层岗哨,这文官独自一人来到孙权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下官江夏议曹从事李浩,奉江夏太守讨逆将军之命拜见吴侯。”
孙权说道:“免礼,你来所为何事?”
李浩说道:“我家将军念及两方士卒无辜,不忍生灵涂炭,今得书信,愿与吴侯议和。”
谷利在一边说道:“既然愿归降,可有降书?快快呈上来。”
李浩眼皮上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家将军说的是议和。”
谷利哼了一声说道:“和也罢,降也罢,速速把书信拿来。”
李浩平静地说:“将军并未命我带书信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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