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我们来了!”就在他们所有的人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马道上传来木轮碾压着石板的轰隆声,退出战场大半天的大杀器终于又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中。
“把他们赶下去!”看到了转机的希望,文岱、文厚和慕容勇带领着千余残兵发起了最猛烈的反击,以难以置信的爆发力将城头的吴军将士通通挤了下去。
“哐、哐、哐。”是木器撞击在城墙边缘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是机械固定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是尖刺巨木带动着铁索滚动的声音。
再接下来就是守城众将士们期待已久的声音,无数吴军士卒们在城下凄厉惨叫起来。
十数架“滚木擂石”沿着城墙一字排开,就连上午被吴军拖下的几具也用备用机械补充齐备,十数个带着尖刺的巨木上下翻滚,每一次都会卷走无数吴军将士的生命。
这批“滚木擂石”经过蒯良的暂时改良,铁索的长度由两丈缩短到了一丈出头,长度的缩减让尖刺滚木的威力大幅缩水,可铁索缩短也意味着离地距离的加大,这样,吴军再想拉住拽下来就困难得多了。
徐盛铁青着脸看着城墙下的士卒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除了抛下越来越多的尸体再无任何进展。眼看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打了两天,每每都是胜利在望的时候功败垂成,这让他的挫败感尤为强烈。
“退兵吧!今天打不下来了。”蒋钦在一旁说道,眼下这支攻城部队也到了极限,再加上天就要黑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徐盛咬着牙不说话,他还不肯放手,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打成这样?
“下令吧!明天还有机会。”蒋钦安慰道,他不敢承诺再给他一支满员的部队了,加上最早吴侯亲自率领的那五千人,这几天里,光这个南门已经押上了两万人,四支军队已经被打残,短时间内恐怕派不上用场。还剩一万五千人,能不能调动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徐盛不甘心,可是也没办法,退兵的号声响起了,大批的吴军如退潮般渐渐散去。
看着敌军的撤退,城墙上的守军们顾不上高兴,也顾不上呐喊,一个个都如同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
慕容勇倒拖着熟铜棍,一瘸一拐地走向躺在地上的老友,他那粗犷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他要在第一时间告诉老友:“我们赢了,吴狗退了。“
可他太累了,累得两只脚都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拖着走,浑身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那缠满绷带的左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全部崩开,血流得满身都是。
“小心!箭雨!“不知道谁大声发出警报。
可慕容勇像是没听到一样,微笑着继续拖着腿向前挪动,他距离老友就还有不到一丈的距离。
“嗖、嗖、嗖、嗖“吴军撤退前的最后一波箭雨打击降临了,左侧城墙的守军将士们下意识地躲到女墙后,几个离得近的还想伸手去拉慕容勇,可是来不及了。
“哐啷!”一声,沉重的熟铜棍掉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嗡鸣,慕容勇那庞大的身躯摔倒了,几只羽箭深深的插在他的身上,其中一支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头颅,而他的头盔早在战斗中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就在他倒下的身躯前方一尺,曹胜那空洞的双眼望着这一切。生前互相提携、并肩作战的兄弟,死时终于又走在了一起。
夜已深了,漫天的乌云遮蔽了繁星,黑压压的笼罩在小城上空,没有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城外,少量吴军照旧在高声叫喊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他们就会佯装偷袭,造出像要夜袭的样子,以图扰得守军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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