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心中纳闷,什么事要这时候商议?口中下意识地问道:“何事?”
君侯反问道:“前些日子东吴有使团来访,你可知道?”
糜芳不假思索地答道:“知道,是军师的兄长诸葛子瑜带队的是吧?是来祝贺大破魏军的事?哎!他们来了有一阵子了吧?听说还在驿馆里住着?”
说起这事,他才想起城里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平日里都关在驿馆里不让出来,久而久之差点都忘了。
君侯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点头答道:“不错,是诸葛子瑜。他此次前来除了祝贺还有一事。”
“何事?”糜芳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凉意,连声音都仿佛冻得有些发抖了。
君侯一脸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来给吴侯之子提亲。”
糜芳也是一脸惊恐道:“为嫣儿?”
君侯点点头没有说话,但那一脸的怒色已代他作了回答。
糜芳听了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他来之前不是没想过有其他的竞争对手,可谁猜得到这人竟是吴侯之子,要是旁人自己还有些胜算,可要和王侯之子去争还能有几分机会?
自家充其量算个郡守,那吴侯可是江东六郡之主;自己是故交旧人算是强项,可对方是我军最重要的盟友,论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这可如何是好,他越想越着急。今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儿子站在身后殷殷切切的眼神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此刻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剜在自己的心头。要是回去这么一说,还不定那小祖宗能闹出什么事来。
他心如死灰,几乎绝望地看着对面那同样面色铁青的戎装巨汉,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是了,必是如此,难怪这人这般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云长,可是不愿答允这门婚事?”
君侯一脸僵硬地反问道:“能不答应吗?”
糜芳心中有了底,这么看了他必定是不愿答允这门亲事,这就还有回转的机会,至于为什么他不肯答应,这倒是不重要了。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何不可。”
君侯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两军联盟怎么办?大哥那里怎么办?”
糜芳心中“咯噔”一下,这事他刚才倒是没想,是啊,惹恼了吴侯可不是闹着玩的。两国联姻自古以来都不是儿女之间的小事,他糜太守虽然多年不理政务,可毕竟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他还不肯放弃,只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只好嘴硬说道:“那也未必,就算联姻不成那吴侯也未必敢背盟。再说,主公向来视嫣儿如同亲侄女一般,未必舍得把她嫁到江东去。”
糜芳是南郡太守,算得上是荆州的二把手。君侯本意是想借助他在军中的元老地位共同向成都施加影响,不料他却是来提亲的,这么一闹等于是乱上加乱,也不知道再说下去是好是坏。
君侯也不想再与多说这事,只是略显疲惫地说道:“不错,某已经派人去禀报大哥,看看他的决断吧。”
糜芳也黯然应道:“也只好如此。”
二人都无谈兴,不咸不淡地又说了几句后糜芳借故告辞离开了。起身后他一直迷迷糊糊的,连怎么出的营门,怎么策马上路,怎么回到家中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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