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继续坐着喝茶,看都不看锦衣卫,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锦衣卫已经冲到了二楼,千户敲门道:“开门!”
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另一个锦衣卫正准备把门撞破,忽然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名男子探出半个身子,微笑着问道:“请问三位有事吗?”
千户拿出梅花镖,面无表情地说:“这只镖是不是你的?”
男子已经看见了他的飞鱼服,拱手笑道:“大人真是说笑,小人一介行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千户看了一眼他的手,忽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冷笑道:“你这手指上的茧,不学个十几二十年的暗器,怕是练不出来吧?”
那人依旧笑道:“外出经商,学一些防身功夫也不奇怪。大人因为这个就要把我带走吗?”
另一个锦衣卫横眉立目道:“刚才已经认出镖是从你这儿扔出来的了!难道千户大人还会看错不成!”
千户也冷声说道:“何必心虚?待会儿查明没有问题,锦衣卫自会放人。”
那人的脸上顿时有一阵不易察觉的阴云拂过。他扫了一眼楼下,压住心中情绪,走出来,又轻轻把门关好,说:“行,我跟你们走。”
一名锦衣卫一下子把门打开扫了一眼,说:“大人,里面没有其他人了。”
千户点了点头,锦衣卫拿出绳子把男子的手捆住,和陆恒秦仲一起押走了。包云卿正准备离座,龙渊一下子抓住他:“干什么?”
“我看看那人长什么样子。”
“那可是锦衣卫,不要乱来!”龙渊低声说。
包云卿叹了口气,偏偏挑了个这么偏的座位!
锦衣卫走远了,掌柜从柜台下钻出来,看着一地碗碟碎片和饭菜哭丧着脸说:“哎呀,我的店哎……”
“少爷,走!”
龙渊几步走到楼上,包云卿也赶紧上去。他把门一推,只见里面程子安郑戟的包袱和剑仍在,人却不见了踪影。龙渊轻轻走进房间,敲敲这,看看那。等敲打立柜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呜呜的声音。龙渊赶紧把门打开,只见程子安郑戟两人被捆了个结实,嘴里塞了布,正躺在里面!
程子安犹自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郑戟却已是昏迷不醒。龙渊把他俩抱出来,这才看见郑戟右肩竟已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包云卿忙道:“我去叫马车,送他就医!”
“不行!”龙渊喝住了包云卿:“他这血淋淋地出来,掌柜的看见了肯定是要报官的!”“那怎么办?”
龙渊熟练地扒下郑戟上衣,见他右肩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就撕下衣服一角给他包扎,然后对包云卿说:“你去旁边的魏支巷找缪希雍缪大夫。我经常去他家,他认识我,你把他带来就行。就说有人受了刀伤,很严重。快去吧!”
包云卿哪敢怠慢,一口气跑到缪大夫家,气喘吁吁地说:“大夫,快,快去救人!”那缪希雍虽是个八十岁的老者,却生得身材魁梧,电目戟髯。他正摸着胡须看医书,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赶紧把书放下说:“别慌,怎么了?慢慢说。”
包云卿说:“我是龙渊的朋友,他让我来找您的。长风客栈有个人伤得很严重,您快去看看吧!”“什么伤?烫伤?跌伤?”“是刀伤!”“有多严重?”“我不知道……反正全是血!”
缪希雍想了想,抓了几种粉末用纸包好放进小药箱里,然后拿起龙头拐杖说:“走!”
两人疾步来到程子安房间。龙渊说:“缪大夫,您一把年纪了还劳动您过来,实在不好意思。”缪希雍打开药箱说:“别说了,救人要紧。”说着来到床边一看,只见郑戟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胸膛一起一伏。缪希雍给他切了脉,然后取出几根银针扎住他的天宗穴和肩贞穴,这才稍微缓了一点。
缪希雍又解开他的绷带,检查了伤口,拿出纸包里的药粉仔细敷上,重新拿白棉布包扎好,说:“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伤到其他地方。这药是当归一两、旱三七一两、枣树皮三两,炒干了研成粉做的。用完后你们按这个配方再换药,一日一次,三日结痂,最多七日便好。我再开个补血的方子,等他醒来记得文火煎药送服。”
程子安问:“老先生,伤得严重吗?”缪希雍看了看,说:“倒没有老夫预料中的严重。不过伤口再偏一点,老夫可就不敢说了。”
“他可能还中毒了,您要不要再看看?”龙渊忽然问道。
“中毒?”缪希雍仔细看了郑戟的面色,又给他切了脉,皱着眉说:“老夫没看出来啊……是剧毒吗?”
“哦,那就应该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他中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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