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云卿回家正好路过长风客栈,便想进去再打听一下,让龙渊先回去了。
“掌柜的,前几天这儿是不是锦衣卫抓过人?”
“哎呦喂,可不是吗!”掌柜一听就开始倒苦水:“榆木桌子坏了两张,细瓷碟子砸了十二个!咳,不过锦衣卫到底是守规矩的人,东西都照价赔了。但你看这店,冷冷清清的好几天了,现在都没几个客人敢来……”
包云卿顺着他的话扯了几句,又问:“那天我听说,二楼一个客人被抓走了?”
“有这事儿!”
“那,那个客人和锦衣卫后来回来过吗?”
掌柜想了想:“客人没有吧。锦衣卫……倒是下午又来看了一眼。”
包云卿点点头,又要了一壶绿茶和一碟海棠糕,笑道:“掌柜的,这俗话说得好,否极泰来嘛。你家碰到这样的事,还不马上要时来运转?”
掌柜看反正没生意,就干脆从柜台里出来和包云卿聊:“小哥,我就纳了闷了。你说那俩是什么人,竟然要劳动锦衣卫来抓呢?”
“是紫衣会。”旁边一个坐着的客人缓缓说道。
包云卿扭过头来看,才发现这位客人一直不急不慢地喝着酒。
“紫衣会?”包云卿问道。
那人转过身来,竟然是个一身紧袖短打的女子,看上去非常精练。她眉心处有一朱砂痣,仿佛针尖刺出,两边眉毛如初春柳叶。忽然笑意从眉心浮了起来,她眼睛便像被风吹展似的,由冰硬而露出点水汪汪的意思来。
这笑意飘到女子的嘴边,她莞尔道:“怎么,没听说过?”
包云卿摇摇头。
“你这样的公子哥儿,没听说过也不奇怪。”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包云卿便拿着茶和点心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前几天被按倒在桌子上那个,你看见他中衣上缝缀了一片紫色的布吗?那就是紫衣会的标志。”女子呷了一口酒。
“啊,我还真没注意……这紫衣会是干嘛的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好像有句话经常挂在嘴边,叫什么……‘紫非正色,必能夺朱’。”
包云卿吃了一惊:“难道……”
“哈哈哈!”女子笑了笑:“紫衣会成立不过半年光景,收的人已经遍布大江南北了。你要是皇上,这样的帮会该不该管?”
包云卿愣住了。女子又故作神秘地说:“他们还流传有一首歌谣呢,想不想听?”
见包云卿点头,女子清了清嗓子,念道:
“紫衣会,拜紫微。终长夜,降光辉。明堂坏,朱笔摧。惊雷一动天地开。”
“这又是什么意思?”包云卿虽然没听懂,但心里忽然莫名地慌起来。
女子“切”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前几天不就一起被锦衣卫抓走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们的事?”
“呵,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哥,你什么时候出苏州城看看吧,外面的世界精彩得很呐!”
“我正准备出苏州城的……啊不,我过几天就要去北京了。”
“巧了,我也要去北京。”女子还要倒酒,发现壶已经空了,便把银子拍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拍拍包云卿的肩,把包袱和伞背在身上,径直走了出去:“小哥,有缘再见吧。”
她挥了挥手,只留下一个背影。包云卿摇了摇头。
第二日清晨,苏州北码头。
包云卿对父亲深深作了个揖,说:“爹,您好好保重身体,孩儿以后会回来的。”
包之鼎抚摸着他的头问:“东西都没有遗漏吧?”“都拿上了。”包云卿说着,摸了摸腰间的螭龙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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