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商的家已经多日没有人住,满是灰尘,唐毅过来找纪商的时候,纪商正在打扫卫生,唐毅卷起衣袖便帮忙。
纪商问道:“在廉字旗干得咋样?”
“还好!”唐毅说,“麻烦事一大堆,不过赵文定的才干很不错,有他在,什么事都乱不了。”
“赵文定?他以前在协和力士队长,为人很有上进心,上进心太强的人是要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一旦你压制不住他,你就成了他往上爬的踏脚石,所以你不能够太过依赖他,你还要找一个人出来跟他抗衡,否则的话,你迟早成为他的牺牲品。”
唐毅点着头说:“嗯,你说的对,我总发现他有很多时候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便擅自做主,事后虽然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是我引荐加入锦衣卫的人,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将他调来惊蛰旗,他在我的手下屁也不敢多放一个!”
唐毅笑道:“纪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在处理问题的能力上比不上你,但你也有比不上我的地方,你放心吧,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纪商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嗯,我等着看你的好戏,对了,滕成和粱程山这两人都是我留给你的能手,而且这两人的野心不大,只求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大可以拉他们当你的心腹!”
唐毅说:“滕成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了,他跟赵文定多有冲突,我站在两人中间调和,所以廉字旗到现在还是我说了算,至于粱程山嘛!当日是我打断了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我们两人到现在也没有说过几次后,但他也没有做什么阳奉阴违的事情,我觉得挺好的!”
纪商说:“毅少,你这样做是不行的,你必须对你所有的下属收心,否则你无法掌控整支队伍,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心人从中捣鬼,你必受其乱。”
“你的意思是。。。。。”
“去像粱程山道歉,跟他推心置腹谈一次,分析你们两人的利害关系,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相信粱程山回对你心悦诚服,乖乖听你的调令,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这样做是不是很没面子!”
“这样做能让你以后事事畅顺,升官发财,面子算什么?丢了就丢了,如果你放不开这么一点面子,那你以后能够升到总旗的位置已经算是尽头了,想要当百户?根本没有指望。”
唐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纪商又问:“最近西直门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唐毅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自从你将西直门外商街的月银收了上来之后,西直门里已经少了很多结党营私的问题,左总旗和石总旗两人的话也不再那么灵验了,现在刑百户掌管了月银发放的权力,他为了掌控整个西直门百户所,亲手将月银发送到每一个校尉的手中,现在大家都看着刑百户的脸色行事,可以说刑百户第一次真正掌控百户所,还有,现在的西直门百户所每个校尉分得的月银是整个京师四十八个百户所中最多的一个,申请进来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纪商点了点头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唐毅忽然鬼祟起来,他瞄了瞄在厨房里打扫卫生的商翎,然后小声对纪商说:“纪少,我在这段日子里听到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事情?”纪商皱了皱眉说。
“你还记得连寒衣吗?”
纪商想起了那个跟在石总旗身后的英俊小伙子,说道:“记得,他的武艺比我高,上次在百户公堂上,我跟他对过几招,他有什么问题吗?”
“前段日子,立冬旗和小暑旗的掌旗使先后殒命,北镇抚司在各百户所挑选人手补充二十四分旗,我听闻连寒衣被选上了,而且不是担当小旗武士,而是很有可能执掌立冬旗,到了那时,他跟你算是平起平坐了,再联想以前你们在百户所里针锋相对的情况,他很有可能在北镇抚司也会与你为难!”
纪商知道唐毅不是哪种闻风就是雨的人,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他说了话几乎已经属实了!心想:“北镇抚司二十四分旗,每一分旗都有靠山,我的靠山是指挥使钱宁,可以算是最大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太大的处罚,就像前段日子一样,监察司的人虽然过来审讯,但从不敢对惊蛰旗的人用强,这是他不敢得罪指挥使的结果,现在不知道连寒衣的后台是谁,不过按照惯例,他的后台应该和以前额上司石崇庆是同一人,石崇庆能够在百户所里和左岳峰分庭抗礼,然而左岳峰的后台是指挥佥事刘高,那么石崇庆的后台至少应该能够和刘高分庭抗礼,那么他的后台最有可能是指挥佥事方伯儒,而指挥佥事方伯儒也是钱宁的人,这么说来,连寒衣和我是同一个后台了?”
他说:“来就来吧,我惊蛰旗是第三旗,他立冬旗是第十九旗,我们两人的衙门离着很远,如果不同时接到同一任务的人,连见面都难,更何况我根本不怕他,他想要为难我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唐毅笑道:“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这时候,外面走进一个人,叫道:“有人在家吗?”
商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挂一柄银光闪亮的长剑的俏丽女子站在门口,同样用一双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商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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