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等人见事态已平,将往驿管去查验货物之时,一物自天而降,稍稍定神,竟是一带血人头,正是此前去往驿站的钱姓押镖。王乾神色冰冷,抬眼望去,只见两位黑衣狠人立于正脊,一人持剑,剑尖染血,一人空手抱胸,眼中戏谑。“商队,商队,我看你是去‘进贡’的吧”空手黑衣率先开口。“你……你”王乾气急,直运内劲,欲除之后快。那空手黑衣人笑到“嘿嘿,我也有十几年没对过王家的八卦化形掌了,今儿咱便试试,输了的话,你这小官人可是会没命的,哈哈。”“我也想试试负有盛名的醉湖剑歌”那持剑黑衣也开口道。“弟兄且退。”赵顺沉声道。
王乾气急,两掌金光溢出,口呼“升卦,勿恤南征。”顿时体升金光,威势岿然。“啪、啪”黑衣人打出两掌,正击王乾风池、神阙穴,王乾内气外漏,气血泻去了一半,匆匆打出一掌便飞退运气。黑衣人只是淡笑着随手一掌便将丈长掌光震碎,看着王乾运气,笑着说“小官人,可准备好了。”王乾冷脸,气血稍平,两掌守中抱圆,大喝一声“讼卦,终得三褫。”又见其两手虎口闪光,经由两臂汇聚于神藏穴又是一声大喝:“贼子受我一掌!”黑衣人仍是淡笑,以掌接掌,一股吸力瞬时传来,黑衣人轻笑:“你连这招都练成了,倒是有些门道,可惜了,讼卦不是这么用的——”黑衣人大喝“锡之鞶带!”王乾霎时气血逆流,口吐鲜血,欲言不可言,与那平云大王一般半伤半气晕了过去,黑衣人却也不伤他,拿粗麻嵌铁绳绑了王乾,又坐在其身上饶有兴趣看着赵顺与另一黑衣人间的决斗。
赵顺与那黑衣人却也不缠斗,舞着双匕,若不得手,顷刻便运起身法遁开。那黑衣人颇为温柔,次次可杀赵顺之时皆点到为止,赵顺明了,此人只是想观摩自己的剑法歌诀,故此不下杀手。赵顺心中屈辱,朝黑衣喊到:“官人,我知你与我只是切磋剑法,今日我便使了这剑诀的最后一式,若我败了,杀刮随意。”不等黑衣应答,赵顺将双匕一丢,赤拳迎上黑衣,“醉湖剑歌,坐巴丘。”赵顺气血翻涌,内力溢出,手中无剑,然周身皆剑意,赵顺疾步朝黑衣袭去,那黑衣双目认真,周身气势途升,“喝!天地同寿。”一抹金黄剑影往赵顺刺去,周遭剑光寸寸破碎消散,赵顺大惊:“天地同寿?你……你是。”话音未落,那赤手黑衣便一击将赵顺击昏,灌入一瓶黑色药液,嗔怪道:“你可真是,偏用那招,用了咱一瓶忘幽。”“改日赔给你。”“那这村里的人呢”“屠了吧。”话音刚落,两支飞矢一前一后钉住二人气海穴,二人吃痛又是气海受损,倒地不起。
众村民见没了声响,才探出头来,又见这幅景象,皆是吓破了胆。刘清富也急忙跑回家中找叶羿清去了,甚是担心。
此时叶羿清尚不明宴间诸事,只是于屋内收拾盘缠。拿了两套素面土布衣,携着把尺寸小剑,细细包着。收拾完毕,正要出门,却见得一人推门而来,正是大伯刘清安,刘清安脚步蹒跚,面色潮红,似是喝醉。叶羿清见状,沏茶两盏,口呼“大伯已醉,饮茶解酒。”
刘清安却也不喝茶水,只是直勾勾得盯着叶羿清,开口道:“江湖凶险,可有准备?”叶羿清起身躬身道:“一身胆气,心有正义。”刘清安淡笑:“善,可如此却还不够,大伯助你。”“是。”叶羿清稍感诧异。
只见刘清安双目泛邪,两手抓住叶羿清衣襟欲要解开,叶羿清满脑发懵,双手死死互助胸前,想要掰开刘清安两手,却只觉得其似铁锁一般。叶羿清大呼:“大伯不要啊!大伯不要!”刘清安嘿嘿笑到:“小官人莫急。”随即双手翻转,叶羿清一身衣裳尽褪,白花花,赤条条,叶羿清见状死死环抱自身,还是口呼“不要。”刘清安大笑,两指如风,点中叶羿清的哑门穴,叶羿清顿时觉得浑身松软,口不呼声,体难用劲。见此情景,刘清安两手似飞鱼一般在叶羿清身上游走,刘清安脸色逐渐潮红,叶羿清神色逐渐死灰。
及即一刻,刘清安才止住双手起身,两掌下压,运气长呼,满头大汗,酒气散了大半;叶羿清则是抱身哽咽,轻轻抽泣,喃喃道:“我不干净了。”刘清安见状,拍了一下叶羿清的屁股蛋子,笑骂道:“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夫可没有对你做什么狼狈之事。起身自查一番,我为你冲开了八脉十二经,如此日后练武才有小成之机。”叶羿清闻言止哭,翻身套上小衣遮羞,这才下床。落地之时,只觉浑身滚烫,打出一套直拳,却是虎虎生威。刘清安见叶羿清心喜,随手将叶羿清挂在房内的一支牛角弯弓取下,也不知从哪翻出两支箭矢,递给叶羿清说道:“试试。”叶羿清应下,“咻——咻——”连射两箭,叶羿清极目远眺,也不知箭矢落在何处,唯恐伤人。刘清安则是满脸笑意,口言“无妨,自有去处。”
叶羿清对着刘清安俯首拜下,刘清安将其托起,淡笑道:“你母亲那可请过安了”?”“已是去过,母亲只是嘱咐我小心。”“善,你父亲也快回了。”刘清安一顿,从手中拿出一卷黄纸老书“这是一卷心法,倒不是如何重要,只是江湖广传心法,浪人皆会,你可按此上经脉运行之理修炼,如今你也开了八脉,不日即成。”叶羿清双手接过,刘清安又道:“昔年我也混过江湖,不必多想。如今世道乱,是非之地多,你只是小心些,若得入一门一教,只是修行便可,不论其他。”叶羿清点头称是,“明日那队商贾即去,你跟着就是。你既已将去,我便教你一招半式,皆是江湖广传的拳脚功夫,算不得甚么,但自保足以。”
两刻即至,两人皆是淋漓大汗,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又闻木门嘎吱,正是刘清富前来寻子,见着爱子只着一单薄小衣与兄长在烛光中脉脉对视,又是汗流浃背,一时无语,前身拉着叶羿清的手,说道:“二郎有恙乎?”叶羿清摇头:“小儿无事,父亲,不知发生甚事。”刘清安只是笑笑。刘清富说道:“有贼人袭村,而今已被制服。老父心急,来看看你。既已无事,我便是要去安排后事了。你与兄长……额,继续……”叶羿清小脸一僵,半赶半推将刘清安送出门外,回神之时却发现刘清安笑着看向自己,说道:“咱们……继续……”
又说那祠堂夜宴之中,众人一时分不清哪些是贼人,哪些是保镖,只得将王乾赵顺抬出,待其转醒。鸡鸣三声,赵顺方醒,只是脑中一团浆糊,唯忆起一持剑黑衣人将自己击倒,所用招式心法半点也记不得,又见王乾躺在自己身旁,先是自己将心法运转一周天,丹田渐满,而后将自身内力渡进王乾体内,王乾这才转醒,看了一眼赵顺便自转心法,片刻后即反哺赵顺。一刻钟至,两人皆内力磅礴,似是伤势痊愈。
二人疾步跑出屋门,问明情况,叫上几个未负伤的弟兄,前去村口河边,一众黑衣人的尸身堆摆在河边。王乾口呼得罪,差人捡出几具尸首,就地火化,又在余下之人身上翻查一番,验明皆是平云寨之人,也是一把火烧了,化作农肥。赵顺细查再三,却依旧未见得那黑衣二人的尸身,连平云大王也未曾见得,只是与王乾附耳几句,不跟他人附和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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