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果盈磊磊,乾坤渐朗朗
幼芽初长成,可以庇金光
“小女从未见过您,不知道缘何您说又见面?”盈初想要坐起身来,本以为会非常费力,没想到轻松异常。毕竟,她对自己最后的记忆还在厉川的浪里。她瞥了瞥自己,衣衫完整,肌肤也洁白无暇,似是从雪地里刚滚了一圈出来。
门外的光线还比较灿烂,自己落水时大概是午时,现在也还没有道日暮时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躺了一天了?
“姑娘不必这么客气。”那老人笑了笑,坐在了床前的一把椅子上。但他也不解答盈初的疑惑,似乎是在等盈初先开头。
“小女的娘亲说,小女要在厉川尽头希村后山寻一竹庐,不知此地是否?”
“是。”老人笑眯眯地答道。
“小女的娘亲还说,要将这一把……”坏了,盈初一摸腰间,别说匕首,装着银两的荷包都已经不在了。
“姑娘说的是这把祭祀匕首?”老人拿出一把匕首。
祭祀?这个词在岑阳已经消失多久了?科技的发达必然代表着宗教的逐渐消失,岑阳境内能找到的庙宇已经在两位数以下了。
“正是这把,……不知道如何称呼您?”
“哈哈哈哈,现在先叫我师傅吧。”老人爽朗地大笑几声,盈初只觉得怪头怪脑,什么叫现在“现在先叫我师傅”?但据母亲说,这人是能帮自己的人,说不定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暂且先不要多问。
“是,师傅,不知可有拜师仪礼?”盈初想用自己古灵精怪的一面探他一探,歪着头嘴一咧这么说道。
“不得无礼!”师傅立刻肃穆起来,怒气就在眼神里盯着盈初。
一时间房间内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盈初相当后悔,自己要是没那么多事儿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吓得,”师傅率先打破僵局,大笑了起来,“姑娘以为只有你一人会变脸呐?”
盈初顿时羞红了脸,讪笑了几下。
“说正事吧,”仙人拿出腰间挂的书,撕了一页下来,“钟离盈初,苍元1201年即甲子年子时一刻生,是在我的书页上的,我可以帮你,但……”
“但?”
“但徒儿有一件东西没有给到。”
竟是要讨价还价?盈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看破红尘的“师傅”还这么斤斤计较。
“敢问师傅,是什么东西?”
“这把匕首上,需有一个魂魄。”
盈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初的那个符文,已经被她给用掉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但老夫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为我做一件事,便算是抵消掉了这一个魂魄。”师傅一直是笑眯眯的,盈初直感到瘆人,这个人真的是来帮自己的吗?
“师傅请说。”
“回你老家大院去,取你不认识的人口中的一个东西。”
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有在听自己讲话吗?再者,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什么希村狗屁竹庐,还要回去?顺着厉川游回去吗?什么叫不认识的人口中的一个东西?盈初已经将不乐意写在了脸上。
“哈哈哈哈哈,你又被吓到了,”师傅再次哈哈大笑,“但这次,我说的你可都要兑现。”
“敢问师傅,我要怎么回去?不说那里估计现在到处是试图捉拿我的追兵,就是这路途,我恐怕也是不能承担了。”盈初脾气有些上来了,如果这个“帮她”的人又要让她回去,那她就算现在惹怒了他又何妨?
“你以为你怎么来的?”师傅拿出匕首,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血流了出来。
“啊?”只在盈初疑惑间,她上一秒还在竹庐的床上,现在已经在钟离老家庭院大门口内了。什么情况?我到底招惹到谁了?真的有必要吗?我现在投河还来得及吗?盈初不假思索,几乎要把这十来天积攒的委屈、愤怒、怨恨喊出口来。
她的面前又凭空出现一个行囊,里面装着匕首和一些碎银两。
她背起行囊,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呼了出来,随即立即用手遮住嘴巴想掩盖住声音:眼前的庭院干干净净,地上只有钟离树的落叶;但那钟离树上,却挂满了头颅。每一个她都认识:爹、娘、小容、王重月公子、护院……等等,他是谁?一个陌生模样的男人头颅,眼目紧闭被挂在树上。
他就是那个不认识的人。
盈初相当聪明,几乎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师傅”所要的人的同时,她也知道他是谁了。
就是那个放过自己的黑衣人。
那么所要之物,不出意外,就是母亲扯下的项链:她像被吸引了一般,走了过去,像是见惯了挂满头颅的树一样放松;她握住那男人头颅的两颊,那头颅立刻吐出一个东西。
就是它!那个金色的小圆球。
盈初接住了小球,旋即昏死了过去。
一片漆黑,一片虚无,盈初不知道自己踩在什么东西上,抑或是就飘在空中。
这里是死后世界吗?就是这样荒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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