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的白色烟雾在金色的神秘雾气旁缓缓飘动让风岚感觉到异常的不快,可是在这一次齐心协力的劳作过程中,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去阻止某白发和某棕毛两位大叔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放松他们的压力。
算了。
眼不见为净,自己还是去多看看那努力填土的两位可爱女人好了。
挥洒着汗水,[艾]就这么用力挥动着自己手中银色的铲子将泥土一下一下地填入自己用这么多年一个又一个挖出来的墓穴之中,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悲伤,她那小孩子的心性在接触了这么多她过去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人,听说了如此之多的“故事”之后,已然忘记了忧伤。
而在[艾]的身边[疤面]也与小小的[艾]做着同样的工作,可是不同于[艾]那满头汗水的样子,[疤面]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优雅到她铲土的动作似乎只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而并非是在进行一项体力劳动。
不过,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守墓人的“葬送”工作还真就是一场仪式也说不定。
如果没有经过这一场仪式,那么死人也将永远无法得到安息,哪怕是头被打开花,脊柱被挖断,甚至是被烧成了灰,他们的灵魂也将永远地被禁锢在那已经逐渐腐朽最终化为土壤的身躯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也不知道在那样的状态之下,人还会不会有什么知觉,如果还能有的话,那简直是太残酷了。
抛下最后一培土,四十六个崭新的坟墓出现在了这座小小的山丘之上。
与[艾]的母亲阿尔法的墓一起,所有的十字架就这样向着阳光伫立于丘顶瞭望者他们“生活了许多年”也“担心了许多年”最终又“死在了此处”的村庄。
“这样就搞定啦,哎,真是累死了。”
重重地往地上一坐,汉普尼韩伯特就这样没有半点形象地在这里抱怨着,明明相对于他这个只要身体状况不佳了之后立即就靠自杀来进行“回复”的男人来说,那个尤力大叔其实更加疲劳,但是偏偏他就是这么赖皮地坐了下来。
“喂喂!你这家伙,说好的做完就决斗呢?”
明明看上去已经是相当疲劳的感觉,可是尤力却向不老不死的汉普尼韩伯特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寻求着决斗。
“不至于吧,好歹让我休息下?”
死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汉普尼韩伯特吃住了尤力绝对不会对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出手这样的心里。人家追求的是决斗嘛,既然是决斗又怎么能够对一个还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准备,也没有半分要出手之意的人进行攻击呢?
“可恶!你杀死我妻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猛地朝汉普尼韩伯特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尤力在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对汉普尼韩伯特进行着挑衅,那直直地老拳扎扎实实地猫在了汉普尼韩伯特的脸上,从那沉闷的声音风岚都能够感觉到一阵阵肉疼,可是偏偏就算是这样,汉普尼韩伯特在顶着鼻血长流的面容,还是带着笑容看向了尤力。
“哇!好疼!怎么能这样?上次见你的时候明明你还是比较理智的,五年还是十年了来着?”
“是六年啊!六年之前你杀死了我的妻子!这份仇我一定要报!”
上演着为妻寻仇的戏码,尤力的愤怒却看上去太过于异常,如果说汉普尼韩伯特是刚刚杀死了他的妻子,那么他有着这样的愤怒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明明已经是六年之后,哪怕是天大的仇恨经过了六年的沉淀或许不会让这份仇恨消失,却也绝对能够让这份仇恨沉积下来,让人在理智中追寻报仇的方法,而不是这样猛打猛撞跑来决斗。
他果然是想寻死。
再也看不下去这狗血的“千里寻仇记”,就在尤力还准备继续对汉普尼韩伯特下手之时,风岚忽地化为了一缕水蓝色的晶莹雾气随即在尤力的面前出现继而凝结。
“能住手吗?”
语气之中不带半分感情,风岚的突然出现瞬间镇压了疑似狂暴中的尤力让这个拥有“猎兵”之名的男人停了下来。
“我不管你们有怎样的仇恨,在这里还请肃穆。”
这里是亡者安息的地方,哪怕风岚对于那些死了也还要到处晃荡的人没有半分好感,但是却也并不代表他会随意去打搅真正死亡后他们的亡灵。
“你是?”
皱起眉头盯向风岚,之前风岚倒是说过一句话,他身后背着的水晶棺与水晶棺中那完美无瑕的可人儿也非常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为了挑衅汉普尼韩伯特,尤力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询问风岚的事情,毕竟一旦出现了询问这一类“冷静”的表现,再去招惹汉普尼韩伯特那就实在是显得太过于虚假了。
可惜,他并没有意识到就算是现在他这样,除了[艾]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萝莉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之外,谁也没有上当。
“我只是一个从历史中走出来的人罢了,请不要在意。但是如果你们有仇,也请离开这个山谷再去解决,这个山谷现在不再欢迎任何一个人类出现。”
不再欢迎人类?
听到这样的措辞,尤力的神经难以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看看左边,那是握着银色葬铲奇怪的守墓人小女孩;看看右边,那是满面笑容镇定自若的守墓人女士;在面前之人的身后,那是“食人玩具”这个不老不死的怪物;而在自己面前,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是最正常的一个,可是那背着的水晶棺却证明着这个人也绝非常人。
难道他也不是人类?
察觉到尤力视线的走向,风岚不可察觉地挑起了几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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