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可!”常道长大声吼道:“千万别相信他们。”
吴道长低头看着常道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常道长便不再说话:“东西在我腰间。”
两个人将常道长死死的摁在崖壁上,另两个人抱着吴道长的腿将他降到将将能踮脚站着,在他腰间摸索了一阵,费了半天才取出一包东西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大小不一的三块金饼,大的如杯口,小的也有杯底般大小,一人连忙递到那头领面前:“大哥,大哥,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头领将三块金饼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咬了咬试了试真假,那嘴咧的连牙帮子都露了出来:“哈哈哈,这东西够你娶十个婆娘了。”
其他的人听到如此一说,都围了上来看个究竟,那两个摁着常道长的心里着急的狠,生怕属于自己的那些给其他人看没了,只好大声喊道:“大哥,这两人怎么办,放了还是?”
常道长连忙扭头看向那头领,却见他极不耐烦的做了个手势,而这个手势对于云游已久的常道长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一个杀人的手势!他拼命的挣扎,大声叫道:“言而无信,必遭天谴!”可自己的双臂被两壮汉死死扭住,怎么也挣脱不了,而那崖壁上的那个人却已跳了下来,手中的绳子却不见了,再看向师兄那边,已然被吊了起来,而且吊的更高了。
大吼了一声后,常道长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整个人似烂泥般瘫靠在石壁上,摁着他的人以为他晕死过去,便腾出一只手去取背后的短刀,哪知这手上力道刚减,就突然感到胳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住,导致整个身子不自主的冲向石壁,脸被撞的生疼。
常道长的右臂脱了束缚,顺手便抽出那人腰后的短刀,一个扭身,卸了另一个人双手的力道,再一个转身,绕到了那人的身后,被那人攥住的左臂竟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右臂一抬,短刀架在了那人的喉结处。
其他几个正在观摩金饼的人先是一愣,旋即便各自抽出刀冲了过来,常道长大吼一声,短刀一横,一股鲜血立马从被勒住那人的喉咙处喷溅而出。那几个贼人又是一愣,哇哇叫着挥刀劈将过来,常道长一个侧身,躲过前面两人劈将下来的刀,也没顾这两人,循着空隙直奔落在后面那个,那人心慌转身想跑,脚下却一个踉跄,被直冲过来的常道长一刀捅在了腰间,只哼哧了一下,便伏倒在地。
前面那两人已追身上来挺刀直刺常道长的后背,常道长还是没有回头,而是往前一跳直奔那头领而去,那头领手中还捧着那几块金饼,哪里腾得出手来招架,连忙往后退去大声招呼身边两人上前挡住,那两人见常道长如此凶狠,早已失了方寸,哪里还听的到那头领的话,只持刀护在身前,慌张不知进退。倒也奇怪,常道长刀至一人胸前却瞬间将刀一收,换手直捞他的衣领,这一换招,那人顿时激灵过来,身形一闪躲过了常道长的一捞,没等道长的第二捞过来,蹭蹭蹭几下便攀附上了崖壁。
常道长伸手够不着那人,急的直拍石壁,而其余四个贼人已缓过神来将他围住,常道长无奈便回身挥刀直劈那头领,头领横刀过顶磕开这一刀,随即便是一刀刺向常道长,而道长早已后退了几步,身后两人见机连忙挺刀刺来,眼见着就要刺中,却见道长转身一蹲,将将的躲了过去,再一个前扑,硬是从两人腿间的空档里挤了出去。
那两人连忙蹦了起来,生怕下盘被道长偷袭了去,等转身站定,却见道长全然没顾他们几个,正在努力的寻找那石壁上的空隙,想攀爬上去解那绳子。
几个人愣愣的看着道长,又看了看领头的,也不知道上还是不上,那头领怒道:“上啊,我们这么多人干不过个牛鼻子,传出去不遭人笑话么!”
栈道狭窄,几人并排施展不开,只能两两前后错开,但就从刚才发生的一切来看,这对道长根本就不是威胁,而常道长此时最想解决的事情不是他们,而是师兄,但那个能救师兄的人他又抓不住,石壁光滑他攀爬不得,故而心中十分的窝火,看见他们上来更是着急,也不躲闪了,径直挥刀冲向他们。这几个人还以为道长会如此前一般腾挪闪转,却不想道长的出手却如此霸道,只几招,便溃退下去,其中一人的大腿上还被割了一刀。
“道长道长,你师兄好像快撑不住了,你快去,快去!”
趁着道长回头就救师兄,几人连爬带滚的扶着那个收了伤的弟兄回到领头大哥那里:“大哥,这牛鼻子太厉害,弄不过他,我们赶紧走吧。”刚才的一切这头领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几个加在一起都不是这道长的对手,若不赶快走,等他救下了师兄,估计他们一个也逃不掉,于是恶狠狠的说道:“哼,暂且饶了他,我们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常道长脸上的表情渐渐的也和吴道长的身体一样变得僵硬,即便沈梦他们如何的询问他,他也是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师兄高高挂着的身体下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直到吴道长被刘三从石门上放下躺在他的面前,他才抖抖索索的伏在师兄的身体上,喉咙里轻轻地发出了一些声音。
李明义将那两具尸体丢进了河里后走到道长身边,慢慢的蹲下轻声说道:“道长,别让你师兄就这么呆着。”
常道长“哦”了一声直起身子来,对着师兄的身体又拜了三拜,起身将他师兄背了起来:“我去前面寻个地方。”李明义将吴道长的行箧背着,沈梦则挎着常道长的行囊,刘三将其他物件都放在驴背上紧紧地跟着常道长。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刘三几次想让常道长将吴道长放在驴背上,但他一直不敢说出来,其实他知道,如果没有出发时他的执拗大家一起走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埋怨他,这却越发让他心中感到愧疚,而他此刻能做的就是一步不落的跟在常道长的身后,以防道长因过度悲伤而出现意外的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帮衬到。
常道长的步伐快而稳重,当山谷中最后一点光亮褪去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萧曹堰。堰处已有好些人在此生火休息,常道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将吴道长放下,刘三连忙生起了火堆,道长就着火光,寻了一棵松树下的地方,稍作平整便将师兄盘坐于此,又在四周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一层一层的垒了起来。四个人忙了小半天,终于用石块垒了一座石墓,各自行了礼后便于火堆边歇息。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明义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常道长已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他连忙跳将起来将道长拦住:“道长这是要去哪里?”
“报仇!”
“好,我们和你一起去。”
常道长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人就行。”
李明义也很坚持:“不行,我们必须和你一起去。”沈梦和刘三也坚决要一起去,刘三低头道:“你不怪我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所以这回我一定要跟着你,我虽然不能为吴道长报仇,但我一定要看着害死他的人得到他该有的报应!”
常道长淡淡的回道:“这跟你没有干系,要去你们就利落点,遇到那帮贼人你们离远一些。”说完,背上行箧便走,三人连忙收拾好东西赶上去。
李明义一路小跑追上常道长:“道长,我们能追的上那些人么?”
常道长突然停下,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他们跑不掉,也走不远。”
果然,走了还没一个时辰,路边上躺卧着一个人,常道长上前一看,正是其中一个,虽然大腿上缠着布条,但血仍然止不住的渗出。
“其他几个呢?”道长站在那人身前四下看了看。
那人慢慢的抬起头来,见是道长,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随即又低下头去。李明义上去便是一脚,大声问道:“问你话呢,还有人呢。”道长连忙止住李明义:“这帮人阴险的狠,.kanshu.你前面看一下,如有匿伏,速速回来。”说完便蹲下身来从行箧中取出若干瓷瓶,挑了一会,从一个瓷瓶中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入那人口中:“这是我师兄炼制的丹药,可保你无事。”
果然不一会那人惨白的脸上便有了些许血色,哼起来也似乎有些气力了。此时李明义也回来了,道长知道其他几个已经走远,便又从行箧中拿出一罐东西来对那人说道:“这些药膏能止血生肉,我与你涂上,不出几日你便能行走如初,不过你得如实的告诉我些事。”那人连忙点头。
求生的欲望让那人无问不答,大概是这几个人原本就是山中盗匪,后跟着那大胡子弃了这玩命的营生做了商队的护卫,时间久了便嫌月钱太少且太多拘束做的不痛快,这次又不满大胡子让兄弟吃了亏,在兴元见刘三做生意得了不少钱,便合计脱了管束,一来出了气二来取了财,再去过那自由自在的日子,怎想这领头的大哥胡卫临时起了恶意,才害了吴道长,只是不知道常道长如此勇猛,快活日子还没过的上又过上了提心吊胆的日子,昨天胡卫已经决定要去山中寻群匪入了伙好保命,嫌他腿伤走的慢,便将他丢在半路上了。
说完那人便急着要常道长给他上药,常道长冷冷一笑,慢慢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中的药罐,又瞥了一眼那人,右手一背,从身后抽出短刀,自上而下的刺入那人的胸口,直到那人抽搐完,才慢慢的将刀抽出,一声不吭的将瓶瓶罐罐又收进行箧中背在身上,冲着一旁发呆的三人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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