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1990年10月8日,B1,第七研究所,伦敦,英格兰
“京子的灵魂?”
Eliz有些诧异的看着Lin,而Lin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有从京子额头上的凯乐符号(Chi-Rh,?)上移开过。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对她的称呼都一直是“容器”,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从一开始大家就只认识这肉块一样的她,所以这也无可厚非,应该说坚持用姓名称呼“容器”的Lin在这里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对,灵魂。我认为,京子的灵魂还在她的身体里,她就在这儿,身体在,灵魂也在,只是不会思考了,不是身体的原因,我猜测,是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已经没有思考的必要了,毕竟她曾就是启示与真理。”
作为一个无神主义者,Eliz从来没有相信过所谓“灵魂”的存在,这对她来说是原则性问题,也是为什么她对科学如此执着的原因。Eliz相信,这世间一切的超自然现象背后一定存在着人类现阶段还不能理解的科学原理,这也是她找到的自己留在这里的目标,所以在亲耳听到自己在这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Lin,说出“灵魂”两个字的时候,Eliz不自觉的感到有些烦躁。
“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知道,只是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把所有发生的这一切串联起来的假说,无法直接观察,无法测量。”
“那灵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问题错了,过于傲慢了。”
“什么意思?”
“我问你,空气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Lin神情呆滞的盯着京子,一动不动。或许是在逃避着自己的目光,也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这让Eliz有些在意的同时也有些不能理解,可能说有些恼火更为恰当,因为在她看来,现在的Lin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很迷茫,而自己作为一个有着明确目标并为之付出全部精力的人,却正被嘲弄似得反问着。
“你想说什么?”
“空气本来就存在,在人类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了,在动物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了,在植物诞生前就存在了,在单细胞生物诞生前就存在了。它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它就在那,无论它是否孕育了生物,无论这些生物有多么依赖它,它就在那,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逃避,自暴自弃的借口吗?”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说?Eliz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房不协调的颤动了一下,不,不对,自己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本就是自己的思考方式,真正有问题的是自己问自己的这个问题。
“或许是的。”
Lin很平静,而越是这样,Eliz心里就越是不痛快。
“还是言归正传吧。”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理论。”
“理论吗?其实挺可笑的,因为理论根本不完善,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但是高层更偏向于实用主义,认为只要存在能够达到目的的方法,其背后的真理根本没有所谓。虽然称其为天使,但是我们究竟创造了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不要说这些暧昧的话,直接点,我自己会判断。”
“也是。方法什么的,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就是简单的体细胞核移植,只是把去核卵母细胞替换成他们口中‘亚当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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