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鸟真的会回来,这就是飞鸽传书?”苏塔勒用手指,用力戳着灵鸽洁白的脸庞,弄得它站立不稳,扑棱了下翅膀。
“错了,他比飞鸽传书更高级,飞鸽传书只能去向几个固定的地方,可灵鸽拥有幼年孩子的灵智,还能在天涯海角的任何一处找到玉灵哨持有者...等等,可别这样逗他!”
话音刚落,苏塔勒就被狠狠啄了一下,整个食指都红肿了一大片,生疼,所幸没有出血,灵鸽飞到了王绍阳的另一边肩膀上,撇过头去,一副不满的样子。
“疼死我了...”
十指连心,苏塔勒感觉这比被人砍一刀还疼,他骂道:“臭鸽子还敢啄人,真不是好东西!”
手指最终还是出血了,苏塔勒吮吸着,又补充道:“小主,我认为这鸟不行,他今天啄了我,明天也会啄你啊。”
“我看这事得怪你,谁让你不尊重人家。”王绍阳驱马前行,轻轻抚摸灵鸽的头说:“如果是戈林那小子用力推你的头,你还不得把它揍一顿,大鸽就啄一下算轻的了。”
“大哥?你叫他大哥?”苏塔勒跟上说道:“这臭鸟怎么可能听得懂。”
“没错,我刚想到的名字,我决定叫他大哥,刚刚想好的,从此以后你就是他的小弟,也是我二哥。”王绍阳笑嘻嘻地看着大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大鸽。”
大鸽飞到苏塔勒的头上,彰显着自己的身份,大鸽就是大哥。
“你看,它听懂了,同意了,似乎还很高兴。”
“离谱,我觉得很离谱。”苏塔勒有些无奈,可这毕竟是小主的主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这只鸽子在自己头上蹦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真有术法存在,还有一只想当自己大哥的臭鸟...
-----------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满打满算,王文昭已经十七年没有梳妆了。今天为了送儿子,王文昭穿上了汉服,戴上了凤冠和玉簪,可这也不算是真正的梳妆,她打开梳妆台的小抽屉,里面放着陈旧的桃花木梳,崭新的抿子和篦子,她拿出了篦子,这是一种比梳子更密的发梳,上面的梳齿,细如铁丝。
她赌气般地用篦子用力拉扯自己头发,几只活蹦乱跳的虱子掉在了毛毯上。
王文昭暗暗责怪自己,草原不能常常洗头,可自己竟然连虱子爬在头上都已不再察觉。
但她并不难过,王文昭从怀中捧出玉灵哨,吹掉粘在上面的灰,她把玉灵哨捧在自己眼前,感觉自己就像那只洁白的鸽子般自由了。儿子告诉自己,只要吹响它,无论天涯海角,这只鸟就一定会找到自己,只要自己写信给他,无论路途艰险,他一定会回来。
此时此刻,王文昭终于觉得自己不再孤单,故土中原,儿时记忆里的瓦片房又浮现在了自己眼前。
“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梳头。”王文昭把玉灵哨放在桌上,给儿子过了那么多年生日,今日他反过来,送了自己一个最好的礼物。
她把头探出屏风,看着熟睡的风铃,走到她旁边,在她的头发上捉下一颗虱子,王文绍看着虱子自言自语:“小女孩也要好好梳头啊。”
这时,幔帐被人掀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进来。
王文昭立马回到了屏风后面,把玉灵哨放到自己口袋里,再把篦子丢进抽屉,用力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这么喜欢躲着我?”男人的语调十分放肆,带着些烈酒的腥味。
“伊苏达勒铁麟,今天风铃和我睡,你去别的地方。”王文昭在屏风后冷冷地说。
“如果我偏要和你睡呢?”伊苏达勒·铁麟紧握着腰间的长刀,说着。
脆弱的屏风,只需要一刀就能砍断,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后面。
“不准过来。”王文昭冷冷地说,这句话,她用的是莽原部的族语。
她会说的族语不多,可这句格外标准,冷酷。
“你在命令谁?我!是铁麟王!”
伊苏达勒·铁麟被刺痛了神经,他拔刀砍断了屏风。
碎片四散,王文昭心爱的桃花碎成两半,铁麟本以为,这样就会让王文昭多看自己一眼,可是她没有,风铃听到暴动的声音,不安地呢喃着,王文昭抱起风铃,轻轻拍她的背,自始至终,没有看铁麟一眼。
“你!”铁麟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杂乱的络腮胡遮住了脸庞,自卑地颤抖着,王文昭从来蔑视他,可他也从来对这种蔑视毫无办法,他看见了王文昭穿着汉服,带着手链,格外漂亮,伊苏达勒·铁麟想起,今天是王文昭送自己儿子的日子,一句卑劣的话语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说出了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