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年前,一个英雄在诺兰草原的朔方部出生了,可他的出生,并没有那么顺利。
东方天雄的母亲陷入难产,两天两夜,朔方部的主帐里回荡着痛苦的哀鸣,热水冒着白烟,被侍女们和女奴们端着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英雄注定不会平凡,即使出生,都要历经磨难。
当第三天早晨来历,聚落中央的日晷指向卯字,一个婴儿伴随着太阳初升的光辉呱呱落地,产婆抱着孩子,露出释怀的笑容,侍女擦干净母亲身上的汗水和眼泪,阳光随着垂帘的缝隙,照在了婴儿带血的脸庞上,朔方族人都说这孩子是和太阳一起出生的,日出东方,太阳是从天边升起,他是来自天上的英雄。
他的名字叫东方天雄。
十一年前,东方天雄接过主君之位,那时的朔方部仅有三万人,两千骑,东方天雄带领着两千骑,开始谱写属于他的传奇。历经七年,朔方部的人口就从三万人达到了三十万,七年前的北域地图上,天雪山还被划入乌兰巴托草原,诺兰草原只有乌兰巴托草原的二分之一,可七年后,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赤勒温已经遭受了太多恐惧,它们全都来自东方天雄,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两种人看来,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对于朔方部,他是再世的天可汗,对于塔塔尔人,他是可恨的异族侵略者。
至今,剑齿虎的图腾依旧插在塔塔尔人的家园,每一座山丘上都有他的影子,每一处被焚毁的聚落都有它的图画,剑齿虎是朔方部的图腾,凌厉的眼神如同天神的怒火,修长的獠牙如同锋利的宝剑,它们飘荡在每一个塔塔尔人的头顶上,架着他们的脖子,掠夺他们的家园,东方天雄背着苍晖烈日刀,骑着血红色的宝马,在无边的夕阳下,把恐惧印在了每一个塔塔尔人的心里。
赤勒温想起了十年前。
那时,他刚为万骑长,他就是第一个迎战东方天雄的人,他也成为了东方天雄第一个磨刀石。
此时,角色再次转变了,不过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个叫王绍阳的谋士,赤勒温望着东方子怡,心中感慨无限,当他的探子打听到东方天星赶走了东方天雄的三个女儿后,他就来到了这里,果然找到了仅带着二十余骑,在天雪山附近生活的东方子怡。
如今,敌人的女儿跪倒在自己面前,复仇的机会就在自己手中,可他并没有感到高兴,赤勒温很明白,这根本不算胜利,这不过是乘人之危,塔塔尔人引以骄傲的战士,草原的英雄,真的需要这样复仇吗?
他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你走吧。”赤勒温说。
“什么?”东方子怡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走,我对长生天神发过誓,要向东方天雄复仇,可你不是东方天雄。”赤勒温收回了马刀,别过头去:“走,别让我再看到你,不过你的族人,她们得跟着我们。”
草原上,女人就是重要的资源,塔塔尔人现在很缺人口。
穿着浅色马步群的少女愕然地抬起头,这时,她的容颜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周围的塔塔尔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方美人。
“赤勒温长!”一名塔塔尔人战士走了出来,他说道:“怎么可以放走她!难道您忘了,剑齿虎是如何焚掠我们家园的吗?”
“住口!马扎儿副长!”赤勒温说道:“塔塔尔人之所以会败于东方天雄,就是因为我们从未有过真正的英雄!乘人之危,不算好男儿!即使是东方天雄,也从来只在正面击败我们!未用过任何阴谋诡计!”
“我不同意!这个贱女人,她必须要为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马扎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作为东方天雄的手下败将,他也同样一直在等着复仇的机会,他目光阴狠,冒出铁针般的眼神。马扎儿挥了挥手,旁边走来两个战士,狠狠在东方子怡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让她半边的脸满是血红,她倒下了。
周围的朔方部族人们发出尖叫声,上去扶着东方子怡。
赤勒温拿着马鞭指着马扎儿痛骂:“马扎儿,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还有一点当初万骑长的英武在么!”
弘吉剌·马扎儿当初和弘吉剌·赤勒温一样,都各自统领着万余骑兵,在中原,就是万户侯,可他们败给了东方天雄以后,被削去了头衔,两人心中充满了对东方家族的怨恨。
“赤勒温!你别忘了!带我们来找东方子怡的也是你!少在那里装高尚!”马扎儿怒骂:“你也要成为叛徒,加入朔方部吗?”
“人是我带来的,可我们也报仇了!”赤勒温怒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今天杀了东方子怡,就会变得卑鄙,原谅敌人并不是软弱,而是为了保持勇者的心!报仇不能用卑鄙的方法,这样会折损我们的尊严!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东方天雄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追随他,多少英勇的塔塔尔人都自愿变成了他的将军,难道真是一句叛徒就可以说清楚的?”
赤勒温没有说错,东方天雄征服了许多塔塔尔人,他从不会杀害平民,只让他们加入自己,他用理想征服了他们。
“可按照塔塔尔人的规矩,这女孩既然已经败了,战士们就有权拥有她。”马扎儿冷冷看了眼赤勒温,随后看着东方子怡白昝的手腕,他心头一热,说道:“我的帐篷里正好缺人。”
“可是...”
“我不杀她,这样可以吗?”马扎儿举起右手放在胸前:“以长生天神的名义。”
马群中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塔塔尔人能骑东方家族的女儿,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报仇?数百人共同上下扫视着东方子怡,他们已经在心里幻想着马扎儿是如何骑她的。
“如果她愿意,你就去吧。”赤勒温撇过头,他没有办法反驳这个传统,即使他听说过,马扎儿十分残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她,他每天晚上帐篷里都缺人。
马扎儿感觉很渴,他上前一步,示意左右的人散开,他抓住东方子怡的下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细嫩,如同抚摸刚出生的绵羊。
“你以后跟着我,懂吗?”马扎儿说:“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东方子怡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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