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又是呵呵一笑,道:“喻三公子,我见你生的俊俏,方才便与你多了两句,不过小女子我身有要事,可不能再陪你多言了。”
喻叔青听她出言如此轻佻浮躁,已是不悦,话中之言更有脱身离去之意,当即一个迅步跨出,手中折扇唰得一下撑开,从左至右一划,直刮黑衣女子面罩。
黑衣女子身躯下沉,仰面避过,右手一拳击出攻其左膝,左手下垂,从袖中落出一节镔铁短仗握在手中。
短仗不过两尺之长,手指盘旋,短仗随指间旋动,直攻喻叔青右腰而去。
喻叔青立时右手收势回转,折扇从下往上一挑,腕动扇旋,将黑衣女子右拳格挡开去,左右脚向后一挪,收腹弯腰避开对方短仗。
继而又挥扇一击,黑衣女子横仗一挡,用力一推,将对方力道送回,右脚点地,左脚在树上一蹬,接着力道迎面向喻叔青劈仗攻去。
吕不从虽离他二人有十丈之远,但将他二人的一招一式全看在眼里,心道:“这女子可是个打穴高手,每招每式都攻击对方要穴,识别穴位虽准,只可惜力道不够,速度欠缺。
刚才那招若是佯攻这俊朗青年的志室穴,转而直打他左腿的箕门、血海、曲泉三处穴位,这青年早已败下阵来。”
此时,眼见黑衣女子扑将过来,喻叔青双腿一纵,双脚倒钩身旁的柏树树干之上,身体向上蜷缩躲开对方攻势,接着倒身悬挂,左手探出,直抓黑衣女子背上的黑布囊,眼见已然抓住布囊,用力一拉,嗖得一声,手中一滑,尽然又让布囊脱手而去。
喻叔青心下暗道:“此布囊可不一般呐,入手冰凉,细滑如水,定是冰蚕丝所制,可冰蚕丝乃是西域一带的圣物,难道此人乃是西域番邦人士?”
却也顾不得多思,双脚一松,落地而立,当即沉息凝气,以迅捷之势挥扇斜划、横劈、直戳、旋提,一连使出四种变化攻势。
黑衣女子不料对方突然之间攻势如此迅猛,迎击不敌,连连倒退,迅速挥动短仗也避之不过,登时右臂衣袖已被划开一道口子。
黑衣女子将被划破的衣袖用力一扯,漏出一条雪白的臂膀,嘤嘤笑道:“溪山派的[坐忘藏月扇]果然有几分厉道呀,招招破我衣衫,依我看倒不如叫[风流藏娇扇]更为贴切呢。”言语间妩媚之极。
喻叔青血气方刚,从未经历如此魅惑,不禁心中为之一动,登时面红耳赤,只好侧面避开不看。
正当此时,黑衣女子右手凝劲,破空连发三枚银针,喻叔青一惊之下,当即回神,挥扇一挡,打掉两枚,最后一枚却已刺入他的右臂。
霎时只觉右臂酸麻,使不上力,眼现重影,头晕脑沉,随即便要晕倒在地,急忙扶撑身旁的柏树。
眼见黑衣女子语笑盈盈,哼着小曲,翩翩然地离开,却也无可奈何。
吕不从迅速从树后窜出,向喻叔青飞奔而去,眼见他便要站立不稳,立时扶他坐下,双手运以真气,缓慢推向喻叔青后背,继而运劲一推,便将喻叔青右臂的银针逼出体外。
接着又一股真气送至,喻叔青顿觉浑身一震,登时清醒过来,急忙起身抱拳说道:“多谢少侠仗义相救。”
说着便往黑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迈步追去。
吕不从伸手一拉,将其拉回,说道:“兄台且慢,这银针有毒,阁下此时不可运气动身,还需自行运功将毒逼出才是。”
喻叔青道:“可是,那黑衣女子夺我家传之物,我岂可放过。”
吕不从问道:“这女子为何要夺你家传之宝?”
喻叔青道:“在下溪山派喻叔青,《临流独坐图》和《溪山行旅图》并为我派镇派双宝,乃是北宋名师范宽所留真迹。
这黑衣女子昨晚趁家父和我两位兄长不在,暗中施药,将我派众弟子迷晕,夺取了这《临流独坐图》要给她家姥姥庆寿,在下追寻至此便发生了刚才之事。”
吕不从点头应道:“喻兄请放心,你的家传之物,在下去替你追回,你切不可再多行动。”说完便向黑衣女子追去。
喻叔青鞠躬抱拳高声问道:“少侠高义,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小生定当铭记于心。”
吕不从此时已奔出七八丈远,应了一句:“在下吕不从。”那个“从”还未落音,他的身影已隐没在丛林中。
喻叔青见吕不从步伐轻盈身法奇快,心中钦佩感叹道:“我本以轻功自傲,可与这位江兄一比,可就相形见绌了!爹爹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真如斯呀!”
吕不从穿过树林又越入竹林,飞奔急追。
过了半盏茶时分,已见到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影在蹿动,当即加快脚步,片刻间已能看清黑衣女子背上负着的黑色布囊,心想:“囊中定是那《临流独坐图》。”
脚步跨越间,又追了二三十丈,心中转念一想:“真是糊涂!阿青姐尚未寻到,却去帮他人追甚么家传之宝,我是这般待人,可谁又来这般待我呢!”
稍一分神,黑衣女子已消失于视野,吕不从心中一凛,急遽加速追赶,来到一处土丘,刚一越过,便见土丘之下两三里外高耸一座青山,山脚之下正是那黑衣女子在狂奔。
吕不从将真气聚于双足,发力追赶,须臾间只见黑衣人的背影越来越近,距离不过二十来丈,只需腾空一跃便可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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