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啸月楼伙计的引领下,燕永宁与程敏联袂走进了潭州府最大的酒楼—啸月楼,啸月楼不单单只是一座酒楼,而是集餐饮、娱乐休闲、民俗、钱庄、商贸等综合性多功能服务中心,挂有“啸月楼”牌匾的巍峨高耸的主楼只是矗立在潭州中心大街一座招牌式的楼宇,在主楼的后面是濒临湘江东岸占地数百亩之宽的庄园式楼群,楼与楼之间是逶迤的连接长廊,厅、廊、亭、榭分布错落有致,大小泉池如碧玉镶嵌其中,虹桥相接,每一单元自成一景,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园林式的布局。楼宇各层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举,间或有绿植、奇花异草点缀其中。
啸月楼与湘江对岸的啸月山庄交相辉映,被誉为潭州在湘江两岸楼宇建筑双璧,是地标性建筑。
潭州是湖湘大地的首府,人文荟萃,岳麓山下茂林修竹中坐落着有大宋“四大书院”之一的岳麓书院,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本朝真宗皇帝御笔赐书“岳麓书院”四字门额,更是将岳麓书院文风推向极致,可谓是弦歌不绝,学脉延绵。潭州又地处鱼米之乡的腹地,加上发达的河运以及四通八达的贸易往来,潭州亦是繁华富饶的大都市,与一湖之隔的武昌府是荆湖南路最重要最繁华的大都会。
潭州是怀揣梦想和实现梦想的地方,汇聚了三教九流,八大江湖等形形色色的人,所以这里的水很大很深,是非恩怨,爱恨情仇的事屡见不鲜,也就见多不怪。反而成了坊间和民众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官府向来很少关注,更不会深陷其中,最多只是安排六扇门的捕快过问一下。只要不造成大的事态波及地方的吏治,不引起大的民愤,官府一般是听之任之。但无影千手之事弄得全潭州沸沸扬扬,群情鼎沸,成了近来潭州的话题中心,这引起潭州知府钟俊歆的高度注意。
钟俊歆当然知道潭州的江湖是谁做主,于是特意上啸月山庄拜访龙啸月,龙啸月不敢怠慢,引钟俊歆入密室商议,就如何平息潭州民众的恐慌情绪,两人推心置腹一番。
龙啸月先把无影千手的事大略地赘述一遍,阐述将要发生的动荡,龙啸月知道就是自己不说,钟俊歆也会探明,因为江湖已经传遍:红楼之主江湖人称“断神剑”的肖红楼与碎梦刀在啸月楼会面。
话题中心受害者之一有“千手神”之称的李进曹是肖红楼的养父,而红楼能在潭州异军突起、做大做强,成为仅次于啸月楼的酒楼,光凭肖红楼自身的能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了啸月山庄的鼎力相助外,千手神居功至伟,李进曹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和人脉;而肖红楼在武学上能成为潭州赫赫有名的“断神剑”,也是得力于千手神多年心血的倾注,断神剑是李进曹经过多年收集才得到的武学残卷孤本,在李进曹循循善诱地教导下,肖红楼通过孜孜不倦地练习与探究,终于使得这古剑谱拨云见日,大放异彩。肖红楼也赢得“断神剑”的美誉。李进曹一心醉心于空空妙手和追踪之术,与无影浪竞争天下追踪之王的名号,一生无意于男女之事,也就没有子嗣,只有肖红楼这位义子。
啸月楼地处潭州的黄金地段,频临湘江,江中岛屿橘子洲头与啸月楼遥相呼应,江中波涛滚滚,百舸争流;江滨两岸遍植风景林,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芳草如茵,好一幅山水画卷,让每一个游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啸月楼本就广交善接五湖四海的商贾与英雄豪杰,加上龙啸月的仗义疏财,为人豪侠,啸月剑更是三湘独尊,虽然地处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但这里一直是商贾云集,进行商业谈判最理想的地点,也是灯红酒绿,挥金如土的销金窟。
燕永宁与程敏如头一回进宫的嬷嬷,对潭州中心大街的繁华景象充满了好奇的探究和兴奋,以至于要啸月楼的下人老远地迎接。当他们刚走近啸月楼如牌坊似的大门,就惊奇地地发现,西门傲在楼上临廊的雅座微笑地注视着二人,喜出望外的两人连忙跑过宽阔的大厅直接登上寻常人不能轻易上来的二楼,啸月楼是带斗拱榫卯结构四层木楼,一楼是散客餐食的大堂,二楼以上全是雅间,楼层越高,地位越显赫,二楼雅间是单排环形布置,回廊按照亭榭样式的雕梁画栋,装饰清丽淡雅,与楼下锦绣艳丽之饰有云泥之别。燕永宁和程敏想与西门傲一问究竟,西门傲却示意两人不要声张,原来回廊里不只有西门傲一人,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坐在西门傲的左侧,右边是惊若天人的龙霜依,茶几上有几只玻璃杯,汤色杏黄明净,嫩芽竖悬汤中冲升液面,徐徐下沉,再升再降,三起三落,似乎有点乐此不疲,蔚成趣观。燕永宁知道那是洞庭湖青螺岛上的贡茶,与大姨种植在扇子崖上的仙茗是一脉相承,这可不是非大富大贵之家能享用的。
“平儿,快坐下,”华服中年人微微一笑,轻语:“别轻易出声,等会有好戏看!”
“您是龙叔叔吧!”燕永宁低声地问,龙啸月沉静地点点头,示意燕永宁与程敏在龙霜依的傍边坐下,龙霜依优雅地用表情问候一下,盯着大堂里那张大桌。
“师父,您怎么来了?”燕永宁问西门傲。
“还不是因为你们。”
“为了我们?”程敏与燕永宁诧异地问。
“别作声,好戏开演了!”西门傲轻轻地挥手示意。
龙啸月低声:“刚进来的锦服年轻人就是潭州新晋的少年英雄,江湖人称断神剑肖红楼,后面两人是形影不离的岭南双杰杜杀金豹,人品一般,心狠手辣,是肖红楼的御用打手,搏命双击很让江湖人士头痛。”
西门傲接道:“对面坐的那一位短衣戴着斗笠的就是与你齐名,四大名刀之一的萧珩吾,十八路碎梦刀法,纵横江湖十载,鲜有敌手,是个铮铮铁汉,是武林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为人刚直,无影千手之事不可能是他所为;我看过无影千手身上的刀创口,严格的来说,是死在一招极快的剑招,我们中间也许只有谢晓风能做到;对,你谢叔叔早到了,在顶楼的廊檐上,你不用找,谢晓风不让你看见,你永远找不着他的。”
肖红楼喷火的眼眸旁若无人,只有萧珩吾,红色的眼珠透出的是阴冷仇恨的眼光,恨不得吞噬了萧珩吾那高大魁梧的身子。每个接触到肖红楼那泛红而冰冷的眼神,都情不自禁地不寒而栗,觉得寒意四起,这分明是暑期的潭州,尽管一连数天的阴雨霏霏,但怎么会有冰冻的寒气?
百口难辩的萧珩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肖楼主,有失远迎。”
“哈哈!肖某怎敢有劳萧大侠的大驾,只是告诉我,我义父千手神是不是你下的毒手?”肖红楼狠狠地问,森白的牙齿沾着愤怒的白沫,很是瘆人,让人倍感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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