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子里待了一下午,晃晃悠悠的将整个园区转了个遍,百无聊赖的姐弟二人吃着冰棍儿数着秒,盼望着太阳赶快下山。
傍晚时分,厂房里的噪音停歇,工人们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出车间,厚重的钢板水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摩擦声。
父亲推出摩托车,看着姐弟二人急慌慌的上了车,启动了车子后对着表叔等人交待道:“歇一会儿别忘了盯着把车装好,点好以后就让司机拉走,晚上要还能干就再干会儿。”见众人苦笑着点头,父亲也笑着转动了把手。
七点钟的石岩市车水马龙,月光赶走了太阳,商店的霓虹灯逐渐闪烁,汽车堵成了长龙,行人络绎不绝,刚刚下班的人们还在急切的往家赶,吃完饭的老人已经开始出门遛弯。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铁路平交道口,远处传来警告的长鸣,围杆适时落下,等待火车驶过的同时,辰阳看到道口旁有一家小饭店,做得竟然是水煎包。
“爸,那水煎包跟咱老家嘞一样不一样?”
“一样,那老板跟咱是老乡,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厂子里的人经常来他这吃饭,恁想吃不想?”
见辰阳点头,父亲便骑着车子来到饭店门口,招呼着老板装了20个水煎包,又拼了一盘素菜,加了两个卤鸡腿。
老板用袋子装好,递给后座的曦月,在父亲强烈的要求下接过十五块钱,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把孩子接过来啦?”
“接过来啦。”
“不打算再送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准备安排他俩在这上学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会儿正是忙嘞时候,啥会儿不能聊啊!。”
父亲显然是跟这个老板很熟,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催促着店老板赶紧回去忙生意,见火车驶过,围杆升起,在饭店老板的注视下驶过铁轨……
自从见识了厂子里的无聊,姐弟二人就没有再踏进过园区一步,终日待在家里看电视,除非是礼拜二的下午,电视上每个频道都是雪花的时候,才会和母亲一起在小区里的健身广场玩一会,或者是去周边的公园里溜达溜达,时间过得倒也不慢。
八月中旬的一天夜里,吃完晚饭的一家四口在小区里闲庭漫步,当听到路过的孩子讨论着学校的趣事时,母亲便问了一句:“他俩嘞学校你找好没有?”
烟不离口的父亲闻言,轻轻咳嗽了两下说道:“找好了,就小区东边那个塔山小学,他俩都去那上,离家也近。”
听到父亲的话,曦月不禁有些疑惑,紧锁着眉头问道:“我不是该上初中了吗,咋还跟辰阳一个学校。”
“这市里跟咱老家不一样,我那天去他们学校招生办公室问了,人家说整个江北省在80年代末就开始实施六年制小学了,去年还开始实施了新课改,也不知道啥意思。”
听到父亲的解释,辰阳不禁也有些疑惑:“那因为啥咱家那儿还是五年制啊?”
“你先别管咱家啥样了,咱家那多偏多穷啊!就算改革也不知道多少年轮到咱那了!”曦月打断辰阳的问话,紧接着又问父亲:“那我是去那上六年级吗?”
“那也不一定,人家说插班生得先考试,成绩合格,就可以直接升班,成绩不合格,还得再留一级!”
“哦,那要是考不合格就相当于咱老家的蹲级呗?”辰阳恍然大悟。
“啥时候考试啊?”曦月又问道。
“20号考试,22号出成绩,到时候会直接公布你上几年级,在哪个班。”父亲答道。
“今天17号,那就是大后天考试了……”曦月心里不断的想着。
石岩市的空气污染极为严重,夜晚几乎是看不见星星的,深夜的月色朦胧,小区里的路灯昏沉沉的,上边趴满了乌压压的飞蚊,纳凉散步的人们已经回家休息,偶尔会有晚归的人,在汽车发出两声“啾啾”的锁车声后,身影也没入黑暗。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八月二十号早上八点,父亲去厂子里交待了工作后便又匆匆赶了回来,带着姐弟二人来到“塔山小学”,来到校门口以后,先由招生办主任领着来到教学楼前,后又分成五个年级分别由各年级老师带入教室进行考试,考试内容只有语文和数学两科,每科一个小时。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辰阳和曦月满面春风的走出学校。
“考嘞咋样?”
“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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