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
艾尔莎终于对觊文有了回应，不过她在瞄了觊文两眼后又很快回过头继续完成着她的画作。
觊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没再打扰艾尔莎，而是站起身来，安静的看着那些线条在她笔下逐渐完善。
艾尔莎的动作与之前相比丝毫未变，捧着苹果，举着木炭笔，目光直视前方，那双空洞的银色眼瞳也依然不断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微弱魔力。
魔力这种东西，除非在进行主动释放，需要调动自然元素时基本都处于无形无相的状态，正常情况下根本看不到，想要发现四周存在的无形魔力就必须要使用洞察魔法来进行感知。
正如觊文之前想的那样，一个水果摊摊主的女儿怎么可能有机会习得这种层次的洞察魔法？
因此觊文便怀疑艾尔莎能够直接用肉眼看到魔力，更具体点说是魔力混合着元素的存在。
空气中有多少微不可查的元素颗粒很难说清，当这些颗粒和对应属性的天然魔力相遇时就会被魔力迅速吸附，彼此融合到一起组成各种各样的元素团。
简单来说，元素就是一堆纸板，天然魔力就是将它们粘贴到一起的胶水。
当元素团纯粹到一定程度也庞大到一定程度时，纸板便成了纸模，这些元素团会凝实转化成元素精灵，觊文那盏火灵提灯中的火元素精灵就是这么形成的。
不过能够实体化成元素精灵的元素团毕竟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元素团都会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态出现，比如横贯于整个街道的巨大蟒蛇，又比如在路面上突然钻出来的巨型穿山甲之类的元素生物。
艾尔莎看到的或许就是这些东西，所以她平时走在街上时才会突然蹲下以避免自己的脑袋被看不见头尾的水元素巨蟒碰到，或者向旁边挪几步为那些沿着街边散步，浑身都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元素巨人让路。
这个女孩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她的视线被各种元素绚烂的色彩所占满，每一天清晨醒来她将面对的都是一个崭新又充满未知的世界。
虽然她的眼睛毫无生气，但她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却比所有人都要充满活力。
和艾尔莎被各种色彩充斥的元素世界相比，其他人眼中的世界没比无聊的黑白电影好到哪里去。
而实际上，在洞察魔法中，没有一种魔法能够感知到自然界中各种元素的实际形态，魔力感知只能感知到释放出的魔力量和属性，蕴藏其中的元素颗粒压根看不到，更别提元素生物了，这种魔法仅仅只是探查对方实力的一种手段而已。
也就是说，饶是以觊文本身贼牛逼还魔法全精通，他也依然没办法看到和艾尔莎同样的东西。
不过如此一来艾尔莎画的那些东西也就能够解释了，那些线条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术式，它们实际上是那些元素团，或者说是元素生物体内元素颗粒流动的轨迹形态，因此线条之间才会具备着那种浑然天成的神秘联系。
“艾尔莎，你画的是什么？”觊文俯身在艾尔莎旁边轻声问。
似乎是害怕觊文再一次打扰她，艾尔莎这次并没有继续选择沉默不语。
“犀牛，”她说，“带着翅膀的犀牛，脚底下还有旋风哦。”
“原来是犀牛啊……”
觊文眯着眼睛努力想要从艾尔莎笔下那杂乱的线条里找到犀牛的影子，不过任凭他如何努力他也连根犀牛角都没看出来。
“你是在哪里看到这头犀牛的？”觊文又有些好奇的问。
艾尔莎闻言没直接回答，她把最后一笔画完，然后才扭过头直视着觊文，那双眼睛还是平静无波，不过觊文觉得艾尔莎应该在打量自己。
“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我说的话……嗯……它在你头上。”艾尔莎盯着觊文的头顶说。
“……哈？！”觊文愣了一下。
我脑袋上边顶着个带翅膀的大犀牛？！！
“没错，它现在是倒立状态，牛角尖正在抵着你的头顶转圈。”艾尔莎又继续解释说。
她的话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点，觊文甚至还能从那平缓却虚弱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丝戏谑的意味。
“……好吧，它没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觊文耸耸肩问。
“奇怪的事？”艾尔莎的小脑袋歪了歪，“吃你头发算吗？它现在又落下来趴在你后背上舔你呢。”
“……”
觊文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像是被山压住一样闷疼起来。
那个听起来应该是风属性的元素犀牛吃的应该只是觊文无意识间散发出的魔力而已，元素生物就好这口，觊文估计以自己的魔力层级，这头犀牛饱餐一顿后都得直接被撑的不得不原地实体化变成元素精灵。
等等……原地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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