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劳动一周难免有所疲惫,窝在家里好好休息调整大半个下午,待重新精神焕发后,翻出背包准备第二天一早的买树种之行。
岳岭镇不是林业乡镇,集市只有极少量的柏、榆、桉、槐等常见树苗提供,数量远远达不到需求,胡徕也看不上,既然下定决心留在山里栽树,就得把经济利益、自然环境、社会效应等各方面考虑周全,选择相对稀有、投资回报率高、见效周期短的树类很有必要。
越珍贵的种子越容易弄虚作假,大城市花鸟市场也难以买到完全货真价实的树种,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一趟深山老林,以前帮家具厂开货车去过不少林地,何处能买来想要的树种了然于心。
从清溪沟到将要去的林区有好几百里远,而且路途崎岖,中途需要转五、六趟车,还无法抵达最终目的地,胡徕无奈之下,只好走向珍婆婆家,打算厚着脸皮找成天跟他过不去的林梦语帮忙。
珍婆婆家的房子在村里相对特别,一所好几十年前落成的的木制小庭院,是以前地主的房子,后来分给了她家住,大半个世纪过去依然保存完好,外观大气不奢华,格调古朴而高雅,浮雕、窗格别具匠心,风格挺适合老人居住。
院落里,林梦语正在帮她外婆剥嫩胡豆,婆孙俩各坐一根小板凳,一边剥一边小声交谈几句,脸上挂着幸福甜蜜的笑意。
珍婆婆这些年去城里就是照看外孙女儿,可以说林梦语基本上在她陪伴下长大,关系自然非同一般,林梦语才如此割舍不下,甘愿来这深山里陪伴两位老人,这么些天也不愿回城。
珍婆婆的男人李必福正在徐徐慢慢挪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老人已经八十高龄,身体还很硬朗,就是记忆力衰退厉害。
胡徕刚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出声招呼,就听李必福大声问道:“你是哪个?”
声音很响亮,表情挺自然,不掺杂任何情感,就是简单询问,有股小孩子般的天真,人越老越小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前两天才刚见过一次,这么快就忘记是谁了,胡徕给珍婆婆亲切招呼一声,再面无表情地瞄瞄林梦语,很自然地向李必福迎去,灿烂地笑道:“福嗲嗲,我老胡家的孙子来子啊。”
“哦,我知道,我和你爷爷小时候那叫一个好,还说成亲家呢,可惜没搞成器……”李必福又开始提几十年前的旧事了,虽然许多人和事已经想不起,但总有一些陈年记忆印在脑海里非常深刻,还保存特别完好,如果想听他聊,几天都收不了场。
“你来干嘛?”一旁林梦语出声了,斜着眼睛挺不欢迎地问道。
这些天相处下来,胡徕早已见怪不怪,招招手将姑娘叫至一旁,不卑不亢地协商道:“你车这几天用不,借我使使呗,我得去趟深山老林里头买树种,可能需要两天时间。”
“深山老林?”林梦语突然扬起眉头一阵欣喜,扭头凝望几秒后双手抱胸傲娇地昂起了头,终于有事求到她头上,说啥也得摆摆谱,以报之前修车之仇。
“借不借给个痛快话,磨磨唧唧的,”胡徕两眼一瞪催促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