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吃这么急干什么?饿死鬼投胎啊?你他娘给老子留点,听到没!”柴梁一把抢过柴温手中的竹筷,使劲摔在地上,骂骂咧咧,一脸凶狠。
这狗日的小东西,挨顿打还变得能吃了,一个不注意都快把自己买回来的肉菜吃了一半,这可是自己招待“贵客”的,一点事都不懂。
柴温看着地上那双断成好几截的竹筷,不言不语,自觉起身,走到一旁垂头站立,一如往常唯唯诺诺、畏父如鼠的窝囊模样。
只是在他眼中,却有一丝戾气在弥漫。
沙币,给你脸才肯吃你的!
前世今生,还没人敢动手摔过他正在吃饭的筷子。
这都不是什么尊不尊重,而是一种侮辱,即便是前身的血缘生父也不行。
不过,柴温没那么脑残,当面去顶撞柴梁,那纯粹是自己找抽。
此外,他装孙子站在一旁,而没有直接走人,也是担心小娘和两个妹妹被人欺负。
柴梁带来的两个成年男子中,贼眉鼠眼的那个可是一直将眼睛长在小娘身上,由不得他不多想。
好在柴温下桌以后,李婉带着柴兰和柴菊也很快下了桌,比起享用美食,她们心里可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没劲的玩意儿,王兴兄弟,黄邵兄弟,咱们三个喝。”柴梁看见桌上转眼只剩下三个人,仰头干掉一碗大酒,口中不满地嘟囔。
“柴梁大哥,嫂子都走了,这酒喝得没滋没味啊。”直到李婉转入拐角,瘦高个黄邵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话语埋怨。
“呵呵,走?她能走到哪去?黄邵兄弟,既然答应了你,哥哥就一定会做到,我柴梁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只是事后可别忘了你说的报酬。”柴梁呵呵一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是,是,柴梁大哥不愧是一言九鼎,只要今日能成全兄弟一次,五十两纹银一定双手奉上,日后若有所缺,但来找兄弟无妨。”
黄邵喜上眉梢,配上那双睁不开的小眼,整个人说不出的猥琐。
中间的那重院落。
李婉和柴兰坐在柴温的房间内做针线活,缝缝补补,刺花绣案,两个人的手都很是灵巧。
柴温在庭院之中做着一些简单的体能恢复运动,促进血液循环,加快身体康复,可惜这样会饿得更快。
柴菊一会儿跑到柴温这边,跟着他哼哼哈嘿,一会儿又跑到李婉那边,瞧着她们手中的针线上下翻舞,羡慕不已。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满身酒气的柴梁醉醺醺来到中院,大声喊道:“李婉!李婉!死哪去了?再不出来当心老子又拿大耳刮子呼你。”
李婉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出门外,隔得老远,问道:“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姑爷?叫老爷!这么多年还改不过来!”
柴梁眼珠一瞪,开口就骂:“赶快去前院把桌子给爷们收拾了,个败家娘们儿,没本事挣钱,手脚还不勤快,吃完饭就躲起来不做事,全靠老子养活。”
柴温一个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然后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涨红无比。
这便宜老子是哪来的勇气和面皮说出这话的啊?
长得身高体大,魁梧异常,却不思劳动,终日都以赌博为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柴梁瞪着柴温,晃晃悠悠,口中骂道:“笑什么笑?小兔崽子,这次没把你揍死,还赔了一大笔药钱进去,以后少管老子的闲事,不然老子肯定不会再做赔本买卖了。”
柴温懒得和这个神经病说话,喝了酒更加颠三倒四,沙币一个。
他垂着头继续装孙子,打定主意,随便柴梁怎么骂他都无所谓,只要别再伤害小娘和柴兰就好,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前院收碗,把桌子擦干净。”
柴梁推搡着李婉走出院门,看着她独自走远,自己却依然站在门墙之外。
不一会儿,一个瘦高个鬼鬼祟祟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把大锁,问道:“柴梁大哥,你叫我拿锁过来干什么?”
柴梁阴阴一笑,指了指墙内,道:“当然是为了不破坏黄邵兄弟的好事啦,那小兔崽子别看人小,却有把子大力气,对他那小娘和两个妹妹又爱护得紧,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伸手拉上两扇厚重的院门,将那把大锁套了上去。
“咔嚓!”一声,锁孔合上,柴梁和黄邵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一个恍如恶魔,一个宛若鬼魅。
柴温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冲向院门,然而为时已晚,包裹着铁皮的朱漆大门已经紧紧关闭。
“嘭!嘭!咚!咚......”
他连踢带踹,又用拳头狠命打砸着大门,不管不顾。
但是,这两扇实木的大门却纹丝不动,固若金汤,最多只是轻轻震颤而已。
柴温惊怒万分,生怕小娘有什么闪失,他早该想到的,不该抱有侥幸心理,任何的侥幸心理都是对至亲至爱之人的残忍。
“大兄,怎么了?”柴兰惊讶地走出房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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