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这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的季节,兼之雪天日短,又路滑难行。孤星特意从阎无常那里借来一件紫貂裘裹在身上,仍挡不住一阵阵的寒意如凉水一般浇在身上。只觉得身上如裹无物。
迎着风雪在林子里举步维艰,偶尔一阵北风吹动松林,如沙沙地下起一场小雨。积在松枝上的雪便簌簌落下来,如春日里迎风飞扬的柳絮。
黄昏里最后的几丝冷光透过松林斜斜打在雪地上,偶尔瞥眼,只觉得一阵刺眼眩晕。
如此艰难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远远松林里一点歇山屋顶。青瓦白墙,不仔细看还只当是翠林白雪。道观里掌了灯,只觉得一点点火星子幽幽地晃在山林里,衬得四周更加寂静。孤星加快了脚步,想着自己出来得急,灯笼也没来得及提一盏,要在天全黑之前赶到道观,否则在林子中夜路便更难行了,要是碰到恶狼,那便更糟糕了。
如此想着自己也是提心吊胆,也顾不得路滑摔倒,急急地手脚并用往道观去。
终于在天黑时行至道观门口,孤星叩响铜环,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容颜姣好的道姑,她戒备地看了孤星几眼,说:“姑娘有何贵干?”
孤星心思一动,说:“现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道观中借宿一晚。”
那道姑神色很是淡漠,说:“林子下面有几间茅屋,姑娘到那里去借宿吧,我宿清观没那留客的规矩。”说完再不看孤星一眼,便要关上门。
“等一下。”孤星拦住了她,说:“我奉阎神医之命特来相求他的师妹,还请师太代为通报。”
那道姑听说是阎神医荐来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说:“我家师太已与那阎无常说得明明白白,他还来纠缠什么?”
孤星听得疑惑,恐怕这里面不简单,却也一时摸不着头脑。于是强硬了语气说:“我只要见那阎神医的师妹,师太要再挡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一语毕,只听见里面一个击玉敲金般清越的声音说:“宿清观清净之地,何人在此放肆?”
孤星越过面前的道姑望去,一个朱唇粉面、皓齿蛾眉的灰袍道姑从观里走出来。她目光冷冷逼人,站定在孤星面前问:“我就是阎无常的师妹,他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孤星一见这人一股子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便打定主意不绕弯子,于是说:“阎神医说你这里有一枝天山雪莲,不知师太可否让于我?”
那人嘲讽一笑,很是轻蔑地看了孤星一眼,说:“你是何人?我为何要让与你?”
孤星也不恼,笑着说:“听说师太有一棋局无人能解,银铃倒想一试。”
那人狐疑地看了孤星一眼,说:“你?”她上下把孤星打量了一番,淡淡说:“随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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