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月光如银铺在地上,偶尔几声虫鸣,仿若惊醒了美梦般搅动着这方寥廓而寂静的天地。承焱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的脸就近在咫尺,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她竟然是为了自己而哭。心里面原本不安焦躁的那一处,如久旱逢甘霖被灌溉滋润。如柳丝吐出新芽,如那含苞的花在眼前悄然绽开,心里的温柔和压抑已久的爱意一点点盛开出来。无声无息,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疯长着。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未她拭去脸上的泪,只觉得眼泪滚烫的热度一瞬间便点亮了自己的心。有一股巨大的热情在看不见的心底灼灼燃烧着,又如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将自己整个人淹没。
手指不知不觉摩挲在她的脸庞上,声音似乎被夜色渲染,如呓语般轻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肩上的痛楚半点也感受不到,整个天地间仿佛只余了她的脸。
孤星却不可遏制地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要把先前的委屈和绝望都哭尽。像经过一场洗礼一般,死灰复燃的柔情再次破土而出。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承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仿佛是自然而然有心而发的举动。
下一刻,孤星已惊讶地发现已被他搂在怀里。一瞬间忘了哭泣,周围仿佛像凝固了一般,孤星只觉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李妃的声音如一道闪电划破。
“哎呀,王爷你没事吧。”
孤星被她硬生生从承焱怀中拉开。在李妃看来,自然是孤星狐媚,故意借着被劫之事扑到承焱怀中。
承焱有些不悦地应道:“本王没事。李妃劳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王爷哪里话,妾身这都是应该的。王爷你不知道,妾身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也真是冲动,如此不管不顾地便只身犯险,若你有个散失可叫妾身怎么活?”
李妃犹自喋喋不休,承焱已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吗?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这里有王妃就行。抓捕刺客之事明日再说。”
见承焱语中带了严厉,众人也不敢多问便散开了。李妃还想再说什么,承焱已开口道:“李妃回去歇着吧,无事不得来打搅本王。”
李妃恨恨看了孤星一眼便怏怏退下。
一时间众人都退了出去,只余孤星与承焱二人。孤星觉得尴尬不已。想要走,可是承焱为自己受了伤,又不能丢下他不管。
好半天,孤星才挤出一句:“王爷请稍候,我去为你叫太医。”
正欲离开,却被承焱一把拉住。孤星有些愕然地回头,脸上仍然挂着未干的晶莹泪珠。承焱不由地放低了语气,说:“一点小伤不碍事。你扶我回去便可。”
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语,眼看着就要到朗月居,承焱心中着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孤星扶着承焱进了朗月居。朗月居屋顶悬着五盏大宫灯,照得整个内室明亮如白昼。孤星扶着承焱坐下,犹自不放心,取过桌上的白笼纱珐琅桌灯往承焱手臂上一照,只见受伤处血流不止。承焱脸色青白交加,极是难看。
孤星只觉得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又是难受又是焦急。口里喃喃道:“怎地失血这样多?王爷也不吭声,这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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