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窖才发现天色已晚。
回到疏星阁。芳宜看着孤星搀扶着承焱回来,不免大吃一惊。孤星瞟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芳宜,忍不住笑问道:“怎地才出去一天就不认识了?”
芳宜这才回过神来,“奴婢给王爷小姐请安。”一句话几乎是不自禁从嘴里蹦出来。
“快去吩咐打水,给王爷沐浴。”孤星顾忌着承焱,便不再与她玩笑,认真地吩咐道。
芳宜领命下去。
整间卧房顿时只剩下承焱与孤星。两人似有说不尽的话,温言软语,浓情蜜意。
等到承焱沐浴过后,孤星便几次婉转暗示承焱到隔壁厢房去睡,可是承焱似高兴地浑然不觉一般。最后,孤星不得不挑明了说道:“王爷,夜深了,请回房休息。”
承焱恋恋不舍地开口:“星儿,你让我睡在你外面的软榻上吧。我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让我守着你我才安心。好吗?”
孤星又一次听他唤自己作“星儿”,禁不住面上一红。
知道他贵为皇子,锦衣玉食,自小便用不着求人。如今在自己面前三番两次地软语相求,更是以你我相称,足见他对自己与待别人不同。承焱的诸般好滑过心头,孤星只觉得心里甜丝丝地,低了头轻轻地应了一句。承焱大喜,自往外面软榻上去。
第二天一早,王爷宿在疏星阁的消息便在整个王府里传开了。李妃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在屋里砸东西。直吓得一屋子丫鬟奴才大气也不敢出。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披头散发,面色憔悴。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对丫鬟春儿说:“春儿,帮我梳头。等会儿去库房里拿几件好的补品炖了带上,咱们去疏星阁瞧瞧王妃。”
春儿不是第一次看自己主子发这么大火,以前这位王妃没来,为着王爷宿在佟妃那里,李妃便没少拿她们出气。春儿只作什么也没发生,从容镇定地上前来给李妃梳头。梳洗打扮妥当了。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疏星阁进发。
孤星在王府里住的日子不少,这后院女人的把戏,她早已深谙在心。对于李妃和佟妃之前的刁难折磨,她也铭记在心。
那佟妃倒有几分城府。得了消息后不像董妃那样发火,而是早早地便带了礼物过来拜访孤星。
孤星表面上淡淡地应付着,对这种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人心里厌恶至极。偏偏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直赖在自己的疏星阁不走。
以前事不关己倒也不觉得什么,毕竟那佟妃与李妃跟了承焱这许多年。如今对承焱表白真心,对于这眼前的女人却不知怎地介意了起来。孤星虽从小在江湖行走,却对民间寻常百姓家的一夫一妻制羡慕之极。觉得夫妻之间应当如此。从前夜深人静时,也曾暗暗奢望过能得个琴瑟在御、与子偕老的人。可承焱贵为王爷,是注定一生蜂蝶围绕的人。想到心愿再难实现,孤星心里实在郁闷。
好不容易将佟妃打发走,孤星才有了个喘息的机会,走至院中的贵妃椅中躺下,预备小憩片刻。
承焱走出屋来,看到孤星一个人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以为她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凑上前去。她柔软的小手不堪一握,被自己包裹在掌心。另一只手不安分地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孤星睁开眼,对着他轻轻一笑。
承焱半是责怪半是宠爱地说道:“怎么在这儿就睡上了,中午的日头虽大,到底已经入了秋,小心着凉了。”
孤星又是嫣然一笑,偏头看了看墙角一隅的茶花,道:“这茶花好香,伴着正好入眠。”
承焱看着她娇俏的脸,不由得心神一荡,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倒是会享受。”
孤星不答,只是愣愣的看着承焱出神,承焱看着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孤星也不答,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不是王爷多好,如果你我只是平常百姓,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多好。”
承焱听着,明白了她为何大发感慨。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说:“生在帝王家,虽然有许多的生不由己。可是你相信我,我定不负你。”
孤星把自己的手从承焱手中抽出,望着广阔的天际出神,声音似乎自很远的地方飘来:“唯愿年年如此夜,人月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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