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承焱的伤也差不多好全了,这几日便在书房待客。孤星闲来无事,一个人在灯下研究围棋。
心里记挂着承焱,孤星不经意间眼神又往敞开着的窗外看了几眼。空庭月满,桂树飘香,承焱仍旧不见归来。恐怕今晚又得到三更过后了,孤星心里想着,手里执着一颗黑子顺势落在棋盘上。
屋外一阵轻微的响动,孤星警觉到了,暗暗屏息凝神,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矮榻上的灯突然被一阵急风吹灭,快如闪电的身影霎时移动到眼前。
孤星心中一惊,却还是跪下来行礼,叫道:“师父。”
白衣女子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为师看你倒有些乐不思蜀的样子。”
孤星恐慌地回答:“弟子不敢。”
慧茹宫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本宫禀报,休想欺瞒。”
“弟子不敢隐瞒师父,还请师父明鉴。”孤星低首敛眉,小心地回答。
“近来安宣王对你似乎不错。”慧茹宫主幽幽开口。
孤星心中一紧,应对道:“师父请放心,弟子明白自己身份,一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慧茹宫主对孤星的说辞不以为然,说:“本宫冷眼瞧着,那安宣王对你倒是有几分心思。这样甚好,他对你多几分信任,你在王府里可多些自由。只是无忧宫的宫规你可别忘了,切勿对男子动情。”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孤星恭谨地回答。
“你找来的藏宝图,为师已派人检验过了,是假的。”慧茹宫主说。
孤星心头一震,想起自己那日猜想定是藏宝图出了问题,师父才没有召回自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心中的想法只是一瞬,面上却是意外吃惊的表情,失望地说道:“弟子费了好大心思才拿到的,想不到竟然有假。”
“本宫得到的消息怎会有错?否则也不会任由你擅作主张留在这王府里。安宣王对藏宝图志在必得。本宫让你在这王府中继续当你的王妃,就是要让你务必看紧安宣王,若有关于藏宝图的消息立即向我禀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慧茹宫主威严道。
孤星一一应下,却禁不住问道:“弟子不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得到藏宝图?弟子以为,我无忧宫并不缺哪些宝藏。”
慧茹宫主对孤星的发问嗤之以鼻,说:“无忧宫是本宫说了算,轮不到你来管。你把本宫交给你的差事办好就行。”
孤星不敢在问,答了声:“是。”忽然想起孤云,又大着胆子问道:“师父,弟子想知道孤云师姐现下如何了?”
说起孤云,慧茹宫主倒是心平气和,回道:“她三番两次栽在安宣王手中,按理说本宫不该留着这无用之徒。但她有她的用处,好在她没有出卖无忧宫,现下本宫还不会拿她怎样。”
孤星听着慧茹宫主的话,便知道她不知孤云手绘无忧宫地图一事。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苦陷于两难的抉择。即想拿到地图让师姐无后顾之忧,又不愿对承焱做出此等偷盗之事来。特别是两人情转浓之后,孤星更不愿意与承焱生了间隙,因此此事便搁置了下来。今日听师父如此说,心下稍安。正准备再打听打听孤云是否受罚,慧茹宫主却开口道:“你好自为之。”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孤星站起来,独自坐在榻上出神。
慧茹宫主的手法之快实在难以预料。孤星不由得心头乌云密布。
关于师父这趟亲自出宫的目的,孤星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师父绝不仅仅是为了警告自己而来。师父历来孤傲,若只是为了教训警示自己这几句,早前在无忧宫时便有过训诫,她犯不着亲自下山。那到底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正当出神之际,承焱走了进来。
“星儿,在想什么呢?怎地连灯也不点一盏”承焱温柔地揽住孤星的肩问道。
孤星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地说“没什么,在研究棋局呢。”说着把桌上的灯盏点亮,屋内又重新亮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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