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彦,也是世家子弟。他们家也跟王家一样是镇上一霸。他爷爷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立过大功。据他自己跟孙子吹嘘说,当年立了大功,皇上要召见他们,当庭封赏。可惜自己因为伤势太重,无法面见皇上。这事老爷子一直引以为憾。后来得了孙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孙子能替自己弥补这个遗憾。就给孙子取名慕天颜,甚为宠之。
后来儿子也一直没再生。这个宝贝孙子,还是三代单传。慕老爷子心疼孙子,怕孙子以后跟自己一样上战场。万一有个闪失,他们慕家就断了根了。就想让孙子以后走文官的路子。让他多读点书,成为文学之士。以后做了高官,也是可以面见皇上的。
孙子启蒙的时候,听师爷说,慕天颜,这个名字太直白,不符合读书人的气节。所以改了一个字。把颜色的“颜”改成了“彦”字。据说这“彦”字是专门赞扬读书人才华的。
还真别说,改了名字的慕天彦,还真有点改了风水的意思。从小人如其名:彦。他们老慕家,几辈子行伍出身,就没有书香气的种。慕天彦却成了镇上的神童,各种读书,文章比那些书香门第家的子弟还强。
他们自己家是武术传家,慕天彦耳濡目染,倒也没有只文不武。再加上少年心性,有时候学武倒还更有兴趣些。其中学武最大的动力,就来源于小镇中心的比武场,那里有几块露天擂台。时常有人在那里比武较技,周围观众如潮。
慕天彦很享受在擂台上击败对手后,观众如雷的喝彩声,还有周围认识的,不认识人的称赞。虽然他写文章,掉书袋,时常也能得到一些称赞,比如夫子,爷爷,还有部分同窗。但是这种满足感却是远远不及比武的。
有时候,呕心沥血写出一篇文章,自己都为自己赞叹不已,却是知音难觅。爷爷只是一个劲地说:“好...好....好”,具体好在哪儿,大概是孙子居然会写这么多字,太厉害了;同窗的吹捧也是隔靴搔痒,恨不能你亲自给他指出来,好在哪儿,又妙在哪儿;夫子倒是能品出其中真味,却在那些自以为精彩绝伦的地方略略一提,自己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就跳过了。而那些稍有瑕疵的地方,大书特书。最后,总结一句,淡淡道:“还不错,继续努力。”自己获得的成就感,完全不能平衡自己付出的辛苦。
至于武道方面,这就不同了。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对牛弹琴的憋屈感。比武场上,成王败寇,高下立分。而且老少皆宜,观之者众。
慕天彦刚学会一套步法,今天准备去比武场显摆一下。这套步法之前练了好久,私下里试了一番,威力不俗。他准备今天去挑战一下主持比武场的一个初级武者。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必胜。所以就不准备带语曦去围观了。
胜了还好,要是败了的话。之前自己维持的不败战神的形象,岂不是坍塌了。谁知今天这小妮子,有点甩不掉的架势。
这时候,王四这个小混蛋又跟自己炸毛。难道上次收拾得他还不够?愤怒这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吗?他扫了一眼两人。罢了,今天就满足你们俩吧。等过几天,我把那套步法练得炉火纯青,再去挑战初级武者。
想到这,就对王四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帮你提高提高。那下午见,到时候,别输了哭啊。”顿了顿,接着又道:“还有,别又让你妈到我府上告状啊。”
王四急道:“你烦不烦,哪年子的事了,你还提。哼,这次我要打得你找妈。”
慕天彦笑道:“行,希望你到时候趴在地上还能这样嘴硬哈”。说完,挥手道:“我们走。”双方各自离开。
慕天彦一众,又边笑边语地向狮子楼行去。语曦对身边习以为常的摊贩,却总保持着热情。这指指,那看看。
这不,又在一处卖头花的小摊边挪不开步了,和紫鹃叽叽喳喳地这挑挑那拣拣。慕天彦无聊地站在旁边,忽然看向前面一处,然后兴致盎然地走过去。
这一处小摊占地很小,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罗盘,签筒等物。不远处斜插着旗帖上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
此刻,桌边分坐两人。一个是个老头,粗衣麻布,须发胜雪,长髯及胸,一派出尘之气,坐于闹市之中,让人一看就知是世外高人。另一个却是市井妇人。那老道人正绘声绘色地跟妇人说着什么,那妇人点头不止。
说起这算命老头,慕天彦却是认识的。起初,见这老头一身装扮,慕天彦也是大为敬服的。
那是一次比武之后,路过此地,心下好奇,就去算了一卦。结果,差点把他气死,这老头说慕天彦,此生命途坎坷,九死一生,总之前途暗淡,凶多吉少。
老子堂堂神童,能文能武,家世也不差,以后起码也能混个县令当当。走文官路线,又不像爷爷上战场,怎么着,还要九死一生呀。自己命就这么贱么。
他一连几天都有些不乐。有心不信,可这毕竟是老神仙说的。他和自己无冤无仇,总不会编些瞎话逗我玩吧。又不敢跟家人说,于是把自己的郁闷告诉了自己贴身小厮。小厮不信,却又找不到宽自己心的理由。
过了两天,小厮把慕天彦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他。那老头不可信,他是个骗子。原来忠顺这两天趁少爷上学的时候,去围观这老头算命。说是一文钱算一次,但是每每他都会说一些灾呀,病呀,什么的。说得那些来算命的胆颤心惊。急求有无化解之法。
老头却沉吟不语。直到别人推出许多钱财,他才笑眯眯的,一边收起钱财,一边指点迷津。要是遇到阔主,不在乎这些小钱的,有权有势的,他都会马屁一大堆的吹捧起来。直到把这些阔主吹捧得喜笑颜开,赏他一大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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