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久违的秋雨如烟如雾,肃清了北镇抚司衙门前的大街,也无声的落入门前众人的心头,凉在心尖。
沈庆和楚不凡并排站着,一边随同相陪的司空摘星和苏卫东焦急的看着雨中的远方。沈庆的丫鬟程潇这次也跟着,站在一旁帮沈庆撑着伞,却不顾自己有一半的身子淋着雨。
等了许久,苏卫东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便对沈庆说道:“庆少,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再等下去误了时辰纪大人那边可就难交代了。”
程潇也跟着道:“是啊是啊,这什么云妙妙多大的架子啊,把我们这么多人晾在外面吹风淋雨,都快冻死了。”
正说话间,沈庆眼睛一亮,众人但见朦胧的雨中出现了一柄粉色雨伞,伞下云妙妙亭亭玉立,仿佛浮在水面上的一朵盈盈莲花,踏波而来。
待走到近处,沈庆发现今日的云妙妙有些不一样,蛾眉淡扫若青烟,红唇鲜润如绛点,一头青丝以蝴蝶金钗束起,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更添娇嫩。一身鹅黄轻衫,衬着修长的颈项如天鹅般优雅动人。
她不再是前两次所见素面憔悴的模样,今天花了颇多心思精心打扮。如果说之前云妙妙的美是含苞待放的菡萏,那么今天的云妙妙便是盛夏怒放的荷花。
“奴家早上耽误了些时间,但愿各位大人不要见怪。”云妙妙走上前,盈盈一拜,声音软糯,让人心生怜爱。众人心中暗赞,纷纷将惊艳般的目光投射过去。
“云姑娘,沈某果然没有错信你,你终究还是来了。”沈庆迎上去,低声说道。
程潇跟在沈庆后面也追上,冲着沈庆小声嘟嘴喃喃:“这云姑娘是长得好看,跟仙女似的,难怪你整天魂不守舍的。”
等待的人已到,沈庆示意苏卫东,便由门口看守引进到北镇抚司衙门内。
一行人中除了苏卫东,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大明朝最神秘的中央集权部门,不免有些紧张好奇。院内地面均以大理石铺设,每十步便有校尉站岗巡逻,一片森严。正中正对大门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办公机构,悬以黑漆匾额,上书‘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纪纲已在指挥使司门内等侯,见到众人一一扫过,目光掠过云妙妙时不禁多停留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皱眉,向苏卫东问道:“苏卫东,你搞什么鬼,我只说了沈庆可以进来衙门见一见两个嫌犯,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还未等苏卫东答话,沈庆抢先拜见回道:“晚学便是扬州府生员沈庆,字雨亭。今日确实本应由由我单独询问盛安阿碧二人,可是这楚不凡以及云妙妙皆是此二人最为相熟的人,也是御史大人被杀一案重要的相关方和直接证人。因此沈庆斗胆向纪大人提个不情之请,允许晚生可以携二人同往。晚生可以向大人保证,此案必有交代!”
“你的保证毫无价值?我要苏卫东保证。”纪纲看也不看沈庆,冷冷说道,视线望向苏卫东。
“大人,下官愿为沈庆担保!”苏卫东毫不犹豫。
沈庆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今日稍有不慎,可能会给苏卫东带来严重的后果。苏老总为了安排今日的会面想必牺牲不小,沈庆递给苏卫东一个眼神以示谢意。
“小子,你最好能问出点什么,否则,哼哼!”纪纲对着沈庆,目露凶光。接着示意手下将沈庆带去羁押盛安和阿碧的房间,楚不凡和云妙妙紧跟而上,其余人等只能在院内原地等候。
盛安和阿碧被关在院内东北角一个偏房的两个单独房间,房间外均有锦衣卫值守以防串供。沈庆等三人被带到的是盛安所在的房间。房间内布置素雅,看着像是一间客房,估计是被锦衣卫临时用作疑犯看押。盛安看着依旧精神矍铄,神情自若,见到锦衣卫众人进来却也毫不慌张,看样子这段日子双方没少打交道。
随后阿碧也从另一个房间被带到,看上去除了憔悴了不少,同样也无大碍。沈庆见人已经到了便毫不客气请锦衣卫一干人等离开房间,只剩下盛安阿碧以及沈庆等五人。
云妙妙见阿碧如此憔悴,心痛不已,眼泪不禁簌簌地流下来。阿碧见状也忍受不了,二人扑在一起相拥而泣。
楚不凡鼻子一酸也便向着盛安伏地跪倒,师父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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