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陈亦洲从梦中惊醒,他梦到父母倒在客厅中,士兵们正准备割下他们的头颅去领取赏金,而他躲在暗门后,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惨剧却不敢出声。“幸好只是梦。”陈亦洲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这弱肉强食的尚武世界,没有战力傍身的人便如同风中枯叶,自身难保,遑论守卫他人。他披上衣服倚靠在门边,烛火飘来荡去的,不禁让他好生心烦。不一会客厅的灯竟然亮了,是父亲回来了。
“奇怪,父亲的作息一向很规律,今天怎会回来得这么晚?”陈家在若拉城主营武器锻造业务,虽然业务量不算大,但由于习武之人众多,倒也不缺销路,加上父亲为人义气且善于交际,最终在这小城的铸造协会混到了个副会长。陈亦洲想去客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终究挪不动脚步,于是只能返回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父亲将陈亦洲叫到了卧室,母亲苏秦玉也在。这是陈亦洲自十三岁来第一次在父亲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亦洲,若拉城怕是不能待了,你收拾下行李,今天就出城,离开托斯帝国。”父亲试着平复心情说出这句话。陈亦洲通晓世事,知父亲让他单独出城必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棘手难题,想保留家族血脉。“不讲明白,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是与你们一起葬身于这若拉城,也没有什么遗憾。”陈亦洲话说得斩钉截铁,陈千海知道他的性子难以被劝服,只得将事情原委道来。
“当朝护法的弟弟凌星易在半年前组建了锻造联盟,名为联盟,实际上就是为了强行收购全国的锻造商铺。”陈千海话语中满是无奈,“前几日犹维会长找我商议此事,凌家势大,我本打算答应,也好退休在家与你们过几天安心日子,谁料会长意思坚决,说凌家这是强取豪夺,要大家团结起来不要放弃商会,然后。。。。。。”
“然后犹会长却突然就同意了,还跟凌家说是我们陈家不同意,导致收购计划迟迟不能落地是吧?”陈亦洲对犹维此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印象中他就是个趋炎附势之徒,这次前面居然表现得如此大义,难免让人怀疑此中有诈。陈千海听罢点了点头,“亦洲,如果你武学天赋有这么高就好了。”“帝都的朋友跟我说,凌家现在找了个理由,说我们陈家打造的武器有问题,不适合乘骑龙蜥的士兵使用,倒是像为以飞蛇为坐骑的维纳骑兵定做的,若拉城的官员都听命于凌家,可能会不由分说就给我们定一个叛国的罪名。”陈千海继续说,“陈家不能绝后,我与你母亲引人注意,不能一起走,你独自一人离开托斯帝国。”
“把脏水往维纳帝国头上泼,就是看它是四国最弱,吃点亏也不敢做声。”陈亦洲愤恨这尔虞我诈的世道,更恨那些为了利益便出卖曾经伙伴的二五仔。他明白,要是父母留在此地,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梦境中的场景不由得再次清晰了起来。“我熟系地形,晚上你们跟我一起从小道出城,离开托斯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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