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派风泉台上,三个少年正欣然比剑——说要验验最近的功力——剑势舒畅、剑声清甜,身姿宛若青绸于空中起舞,又似竹叶在林间游荡。
“师兄,你的剑法敏捷不少,掌握『星觉』之式指日可待啊!”
“师弟的剑法也是更加犀利了,兴许是你先做到。”
江丞内心自信满满,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我还得多跟师兄请教。”
旁边的倩倩师妹耐不住了,“你俩只顾互相吹捧,是完全无视我的剑术吗?你们想要率先习得『星觉』还得我下山游历个一年半载的,你们才勉强有机会。”
师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哈哈哈——是是是——您大小姐只要愿意练习,我们哪有机会呀?”
虞倩师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似乎白狞之难已经翻篇。
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里,三人神采奕奕,均系着白狞三尾制成的佩帏,与素带青衣相得益彰。
转眼已到雨坷的弱冠之年,同时也是虞倩师妹的及笄之年。师傅们决定以入天晟派之日期为准,给二人举行冠礼和笄礼。
为此,虞倩早已备好给大师兄的礼物——
一个圆形闭环玉佩,外围一圈呈波形边饰,里面由两支水仙相互缠绕之状镂空雕刻而成,这是虞倩在山下玉石铺里淘来的温玉所化,且为亲手所雕。
平日闲暇她就喜欢雕雕刻刻,摆弄这些玩意儿,现在可算派上用场,她打算冠礼当天再给大师兄一个惊喜!
江丞则不同,提前三天就将礼物给了师兄,但他也同样有一份礼物没有送出。
雨坷收到师弟送的精致陶埙,好似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不知该送师妹什么礼物好,这下总算有着落了。
雨坷想到自己采药时偶得的青檀木,一直珍藏着,其质细密结实,正适合做木埙!
想罢便立即行动起来……
这两天雨坷一直忙于制埙,从白天到晚上,很多事都没顾上。
“还不错!”雨坷自言自语道。
显然高兴坏了,这与平日里“老实本分”的气质可不甚相符。
他准备给刚做好的木埙调音,窗外传来更声,“咚!——咚!咚!……”
一慢两快。已是深夜子时,为避免搅扰别人睡眠,只好作罢。
第二天清晨,雨坷早早携木埙来到后山调音,一个音一个音的按序调校。
根据师妹学埙中途退却之水平,最后给埙定了徵调。
相较陶埙,木埙腔内回声较弱,发声顺畅,以至其音色明亮中带着柔和。
雨坷当下即从所记谱中试奏了一曲『桃夭』,曲调悠远、婉转、至情至切、听者难移。他自己也对此颇为满意,决定作为晚上的及笄礼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候已不早了,两人的成年礼算是告一段落。宴后众人纷纷从平苍苑返回住处,由于青主阁隔着不小一段距离,雨坷送出礼物便随师父回了青主阁,没来得及与师妹细聊。
同住平苍苑的江丞则选择亲自把礼物送到虞倩住处。
正当虞倩要打开盒子看看大师兄送的什么礼物,忽然听到师傅与江丞的对话,又小心地把盒子藏了起来。
“师叔,师妹在吗?刚才在宴会上我忘了把礼物给她了。”
“你看那院里住着个“月亮”,你自己去问它吧。”
江丞来到东侧小院里灯最亮堂的屋子前,“咚!咚!咚!师妹你在吗?”
“来——啦!”
稍一会儿,门开了。师妹身上的钗冠还没来得及换下,发簪盘起的发髻也与往日发式大相径庭,脸上还略施了粉黛。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江丞如此近距离感受眼中的师妹,与昔日女侠判若两人!一时竟说话迟钝了起来。
“额……我来送你礼物。”
“先进来啊,别傻站着了。”
“噢——好!”
进门走了几步喝了几口水,算是平复下来了。
“师妹,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如今已行过笄礼,正是可以佩戴饰物的年纪了。我上次陪师傅去郡里办事特意买的,准备待你成年时送你,你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
虞倩打开一看,是一对银质镂空缀玉耳环——耳钉处为一朵翡翠海棠花,下悬弯月形花纹镂空银环,银环上高低挂着两颗赤红玛瑙珠子,一眼看去着实炫彩夺目。
江丞看到师妹喜形于色,暗自欢喜,“总算没有白费。”
“我跟随师傅游历各地也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耳环,好瞧极了,谢谢二师兄!”
“喜欢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师妹不喜欢这类复杂饰物。”
“怎么会?我虽平日里打扮简单随意了些,但哪有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首饰呢?对了,你送给师兄的是什么礼物,说来听听。”
“喔!”江丞顿了一下回道,“我看师兄记谱时常喜欢用埙吹奏,所以送了他一个精致古朴的棕色六孔埙,三日前就给他了。”
“哈哈,算你有良心,等你冠礼我也送你一件贵重礼物。”
“那到时,师妹可别假装失忆赖账才好!”江丞笑着调侃道,“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搅师妹歇息了,我也要赶赴梦乡喽!”
虞倩回复道:“好的,师兄也早些歇息。”
江丞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住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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