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大败后意志消沉,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也不出门,此刻唯有屠村贼寇,才能使其振作!
期间雨坷也曾来安慰,“我在第一轮险胜师弟,若是师弟能稳住,第三轮我必败无疑。师弟看似惨败,其实我也是侥幸赢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江丞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既是如此,你我不同师,不同命,没什么好聊的,他日自各归其位,祝愿澜一青主一切顺利。
“只望青主莫要忘记血海深仇!”
说道仇恨雨坷比任何人都不可能忘,只是明知会是这般局面却偏要来看望一番,最后只得灰头土脸地回去……
在院里雨坷遇见前来送饭的虞倩师妹,这些天虞倩一直在开导他、照顾他。
“澜一师兄,你来了?”师妹用平淡的语气打招呼道。
“江丞最近可能心情很差,师妹要多担待、多劝慰。”雨坷郑重其事地故作姿态道。
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嘱咐是多么多余,但他不自觉的就自欺欺人了。
“我一定会的。”虞倩对雨坷的“反客为主”表示认可,她确实应该那么做。
雨坷听到“一定”两个字怅然若失,内心五味杂陈,默默地离开了苍平苑。
晚上,虞倩又将原封不动的饭菜端了回来!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二师兄,如今变这幅模样。她静静坐在妆奁前思索,拿出那对银质镂空缀玉耳环,脑子里回溯起二师兄送礼时的模样,“他简直高兴的像个孩子。”
想着想着,虞倩突然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椅子还没坐热又仓促出门,连夜下山。负责门禁的守山弟子根本拦不住,慌忙跑来青主阁禀报。
“大半夜的,青主在批阅文书呢,有何要事?”吕良责问道。(自雨坷入主青主阁后,吕良师弟被指派给青主阁,负责协助澜一青主处理日常事务)
那人控制了下聒噪的声音,“有人私自跑下山了,没有手令也无公文。”
“那人是谁?”
“虞倩师妹!”
雨坷听闻立刻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立即称呼到:
“澜一青主!”
“澜一师兄!”
“虞倩是何时下的山?可有说去哪儿?”雨坷急问。
“说是去取块……什么玉,很快回来,让我通融通融。我不允,她便硬闯了出去!”
听罢,雨坷即刻追下山去,并吩咐先不上报。雨坷走出山门看了下天色,乌云散布,遥远的天际也偶尔闪着光亮,他更加快了步伐。
平苍苑内,赖易扬并没见爱徒回家,担心之余移步到江丞处确认一番。江丞虽心情糟糕,但得知师妹未归,比谁都着急!突然后悔之前的冷漠。
他着急忙慌来到青主阁寻找,并未进门,只在外面确认就好。
吕良看江丞如此担心、着急,便将情况如实告知。
这下可真没时间颓靡了!江丞即刻也佩剑拍马追去……
一路上两位师兄都在担心着虞倩。虽说有剑术护身,但毕竟一介女流,如此夜深人静、丛林密布,保不齐哪儿有盗贼藏匿,着实很难不担心。
没想到,虞倩倒是悄无声息般就来到镇上,如此可见对这段山路很是熟悉。
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已关门歇业,虞倩径直走到之前的那家玉石铺子前,看到后院微微透出的灯光,她急忙敲门。
原来她下山的目的是买玉石重新刻一个玉佩,送给二师兄。
店家告诉她夜深打烊了,虞倩依然不依不饶。
“我乃天晟派赖易扬首徒虞倩,下山不易,买块玉石就走,请店家通融。”
店家听是天晟派自不敢怠慢,立即前来开门。
“女侠想要什么玉,随便看,这些都是标本。”
“我要一块和田温玉!”虞倩看都没看标本,脱口而出。
随后店家便带她到仓库里挑选。路过院子时,虞倩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到有个人在桌边喝着酒。
“有客人啊?”
“是啊,故人赶路至此,见天已黑,就顺便歇息一晚。”店家极其自然地回答道。
选好玉石出来时,虞倩又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人。这次换了一下坐姿,露出了长袍下边的腰牌。虞倩看到此牌心里怔了一下——
那不正是村子惨遭屠戮时所见的贼人腰牌!?
她与两位师兄均未透露过此信息,亲自手刃贼人是他们幸存于世必做的一件事,也是首要的使命。在他们心里,这甚至比师门的荣辱乃至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平日的“厉兵秣马”就待寻得仇家那一刻,不料他日万般难寻,如今却是这般随意地撞见。虞倩若无其事地拿着玉石走出了后院,待虞倩一出店家便赶紧关了门。
这边虞倩早在心中有了谋算,她在玉石店铺对街的酒楼订下了一间房,在二楼且有窗的位置。盘算着待那人一出门便跟将而去,探清其贼窝。
虞倩让小二取来一只专飞天晟派的信鸽,欲将此消息传给澜一青主。
鸽子刚飞不远,之见那贼人急急忙忙走出玉石铺,好像生怕事情败露!
“店家不是说故交借宿吗,怎的这就要走?莫不是趁晚上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顾不得许多了!”她即刻下楼跟踪而去,并在酒楼外打开了“白狞尾佩帏”的系带,里边的特殊香料在白狞皮毛作用下经久不衰且不易散。
雨坷追至玉石铺询问,得知虞倩已离开半晌。他又急忙到处寻找,过了酒楼前一段距离闻到了香气,一路追寻……
行至镇外山地,天气更加恶化,开始电闪雷鸣。那贼人也随之更警惕了起来,左顾右盼。还好虞倩把控距离,尽量虚掩而行。
追进林子里,虞倩更加小心翼翼,提灯上半部用黑布紧紧盖住。
行过一段林子,树叶间突然飘散起雾气,虞倩不解,这雨还未下怎会在林间起雾?前面的贼人身影开始有些模糊。
“噗嗤!”一声,虞倩在无味的“雾气”中倒下。
雨坷跟至此处,香味断绝,四下空无一人。他只得依着大方向去追寻。
过了半晌,雨坷寻至深山林子的边届,拨开树叶,他清楚看到灯火笼罩下的“火阎寨”全貌——
东侧戒备最为森严,西侧次之,北面地势稍高并往后纵深,寨门处于西南,贯通上下的道路,灯火最为通明,形如一轮“黄月”。
雨坷正专心研究形势,突然,一把剑横于肩上。
“慢慢起身,把脸转过来!”那人吩咐道。
雨坷从容地转过身,清晰的脸庞现于那人的提灯前。
“原来是青主,如何?倩倩找到了吗?”江丞问道。
“她的墟香突然消失,想是跟踪败露了。”
“是时候给惨死的村民一个交代了!”二人决绝的眼神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勇气。
俩人绕道山路,来到寨门东侧,就要越墙而入,一队持火把的人马朝他们逼来,刚想迂回藏匿,却已来不及,定睛一看,原来是天晟派弟子。由吕良带队,澜一一辈的弟子全员出动,此番可谓胜券在握了。
雨坷与江丞三两步踏上墙头,解决了岗哨,开启寨门,随后两人带领弟子兵分两路,一路救人,一路直奔北面主营。
东侧监牢内,被迷晕的虞倩刚醒来,便发现自己的长衣已被褪去大半,轻薄亵衣显露在外,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见色起意的山贼,欲再扒掉亵衣,实施非礼。
虞倩此时却依然浑身无力,见贼人脏手一步步逼近,她内心痛苦万倍!眼泪珠子哗哗掉落。
山贼面红耳赤、狂咽口水,不顾一切伸手撩开丝绢——
“啊!!!”
“啊——”
只见那贼人的手从虞倩的肌肤上飞离,距地三尺之高,鲜血溅到丈外。江丞一脚将其踢开,那人摔在墙角,捂着手臂喊叫。
“对不起,师兄来晚了。”
虞倩扑在江丞怀里,咬牙啜泣不止……
待情绪稍稍稳定,江丞扶起虞倩,虞倩拔过江丞佩剑,转身狠狠刺向山贼胸口,那厮瞬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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