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青儿的女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掉,磕磕绊绊地从家中跑了出去。脑海中乱作一团,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情景所充斥:
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躺在床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天花板,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鬼怪压在她身上一般,眼神中满是惊恐绝望。病紫色的双唇大张,似在拼命呼喊,又似竭力呼救,额头上血管根根凸起分明。
好似经历了一番苦苦挣扎,那本应轻盖在妇人身上的薄毯此时却严丝合缝的紧紧缠着妇人身体,没有一丝空隙,宛若一只木乃伊。
路上的一块石头把女孩绊倒在地,石子硌破女孩的膝盖和掌心,汩汩鲜血流出,眼泪混着鲜血一同落地。女孩用满是血污的手掌擦擦眼睛支起身子,渐渐模糊的视线加上逐渐变暗的天色,看不清前方的路。
女孩爬起来跑两步,磕一下,爬起来继续跑,再磕倒……如此这般机械般的重复往前跑。不知是往哪儿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女孩眼泪干涸,浑身已满是血污。
透过被血珠和泪珠模糊的双眼隐约看到了一座房子。
女孩不知道房子里有没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女孩只想过去拍门,跟房子里的人说自己看到的,让他/她去救自己的娘亲。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大门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女孩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意识逐渐模糊。
大门已经触手可及了,
女孩没有来得及拍门,眼前一黑,倒在门前失去了意识。
娘亲会好起来了,娘说了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娘亲不会骗青儿,一定不会的。
………………
“娘亲不要……娘亲不要丢下青儿!”女孩从床榻上猛然惊醒,额头上的毛巾随着女孩的起身掉落。自己处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和窗外鸟声赫然提示已是第二天了。
“你醒了,发生什么事了?”床边坐着一个一个陌生男子,身旁放着一个水盆,想来应是洗那条毛巾的。
不,那男子也不算陌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女孩已经没时间再去细想自己究竟在哪见过他,双手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大哥哥,你去救救我娘亲!求你了,去救救我娘亲,我娘亲她……”眼泪再一次决堤。
男人手忙脚乱的哄了好一会,才让女孩平复情绪说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快带我去找你娘亲。”
半路。
“啧,我说一个女娃娃就让你照顾起来忙手忙脚的,咱们巡公子哄孩子的时候是真的狼狈。”一个戴着半脸狐面的“人”飘在背着女孩急忙赶路的男子身旁,打趣道。
男子正是公羊巡,而在旁边飘着的就是沈墨了。
公羊巡翻了个白眼。
未开口,声音却是确确实实传进沈墨脑海中:
「得了吧,你知道这孩子什么情况吗?」
“我哪儿知道,我能感应到她倒在门外就不错了,你当我感应不要钱啊,天天开着。”
「这女孩之前来过我们当铺,她娘亲病得很严重,你会不会点医术?」
沈墨语气平淡,好似理所当然一般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全能。再说就算我会,跟你讲该怎么做你就能做好了?醍醐灌顶不是我的业务。”
「我*你仙人……那你有什么用。」
沈墨嘴角一勾,带着好听的嗓音响起:
“我?我吃瓜鸭。”
——————
按照青儿所指,公羊巡他们在一座房子前停下,从外面看起来这座房子装修还比较精致,倒不像是贫穷人家,总归不至于连看病的钱都拿不起吧。
“我娘亲就在这间屋里。”
虽有疑惑,但救人要紧,公羊巡刚要打开门,身旁沈墨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当然着急的青儿并没有发觉这位大哥哥的手突然停了一下。
“巡。”
公羊巡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余光看到一旁沈墨面色罕见的很是凝重。
“做好心理准备。”
………………
躺椅上的皇甫青希起身走到槐树下,
咕咕~~
饿了。
皇甫青希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公羊巡。
「平乐县……」
皇甫青希看着面前立着的木牌,又看了看不远处依然灯火辉煌的闹市,慢慢走了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了,刚出炉热乎乎的包子咯”皇甫青希漫步其中,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中有两人的交谈声引起了皇甫青希的注意。这两人的身材一个矮小,一个高大,
“炊饼!炊饼!一张鉴阳三十个。”
“哥哥,天都晚了,快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再卖会儿。”
两人聊了几句后,其中身材高大的那人转身离开了,矮小那人继续叫卖。
“炊饼……”
「有意思。」
皇甫青希渐行渐远,耳边热闹喧嚣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三三两两轻声低语。
胡同里两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人一脸酡红满是色意地看着刚刚走过的皇甫青希。看着美人背影,两人悄声咬耳朵。
“二弟,你看着这小娘子生得好美,真是宛若天仙下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