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身前的桌上杂乱无章铺着密密麻麻的通缉令,有几张白色通缉令被钉在旁边的墙上,每张通缉令上都被打上了猩红的叉。
“我排兵布阵了这么久,终于有一把能挥舞的刀了。”
咚咚咚……
“大人,现在该怎么做?”一个狗腿子敲门从外进入,带进来的光让房间明亮了不少。
一道狰狞的伤疤一闪而过。
男人举着酒杯猛地往地下一摔,酒杯碎成若干小片,四散的玻璃碎片迸溅丈尺远。
狗腿子脸色煞白,本就紧张的他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急急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任凭王爷处置。”
那人头上青筋暴起,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似驱赶一只苍蝇一般。
“滚。”
“喏……喏。”狗腿子不敢再多言一句,弯腰起身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的关闭,屋内又重归昏暗。
门外的狗腿子长呼了口气,这才觉得背上有些黏糊糊的,伸手一摸。
原来不知何时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紧贴在脊梁上。
刚想离开,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出现在眼前。
「这双手好生眼熟……」
紧接着是肚子、腿,抬眼一看眼前所见的分明就是自己身上的物件!原本应该顶着脑袋的地方如今却空无一物,只剩一个猩红的血洞犹如喷泉一般血流如注。
狗腿子还没去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咣当”。
脑袋落地。
屋内。
“那个狗奴呢。”太师椅上的那人闭眼假寐,像是随口自言自语一样。
“王,他死了。”
“怎么死了。真是可惜,他可是个好奴才。”说得很是惋惜,可语气哪有丁点惋惜的意思。
………………
“喂,小子。想什么呢?”王朝奉探出头看着笤帚都从手中掉落还不自知,双手空挥的公羊巡。
“哦哦,没什么。”
一整天公羊巡都有些心不在焉,昨晚跟沈墨聊了一宿,关于青儿的事情谈论了大体调查方向后也没见皇甫青希回家。
害,自己关心她干嘛,她身手张老头也拿捏不住,肯定吃不了亏的。
“王朝奉,怎么见您今天也有些心神不宁的?”公羊巡好歹是昨晚跟沈墨聊了一个通宵,心不在焉也情有可原。可王朝奉跟自己半斤八两,他又是因何而不宁呢?
王朝奉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门上的风铃。
“还能是什么,就前两天的那个小女娃呗,一直也没见女娃过来报喜,想来……罢了,兴许是她忘记了。”
久久不见回应,王朝奉收回目光。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发觉公羊巡情绪有些低落,眼睛也黯淡无光,“你也在想那个小女娃的事情吧。”
叮铃——
铃铛响起,王朝奉扭头看向门口,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心里莫名期待着什么。
李票台手里拿着一摞票据从外走进,见二人状态不对也没多问,从王朝奉口中得知周司理在后院就走开了。
“诶,小子,今天你来当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掌柜的哪儿不对劲?”李票台走了不一会儿,像是要找些话题来打破这安静的场面,王朝奉神秘兮兮的把公羊巡叫到身前小声说道。
掌柜的……
这点公羊巡今天来的时候倒是没在意,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公羊巡忽然发现这两天没见酒鬼孙,不跟他拌嘴感觉枯燥无味的打工生活都没劲了。
“自前两天那丰阳斩首事件过后,掌柜的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了,来到店铺就扎进后院一直到黄昏也不见出来。
对了,那丰阳斩首经历了这几天的发酵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好像不知被什么人压了下来,这几天县上的人都讳莫如深,没再论及此事。
听小道消息说当天斩首的时候来了一个白袍披身的人,一阵白色浓烟遮蔽整个断头台,等浓烟消散后却是不见那人以及吴……对,吴强的尸首。把断头台上的狱卒跟刽子手耍得团团转,连高台之上的那位大官员都没有出手阻拦,想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罢。”
王朝奉这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让公羊巡一阵头大。
“喂,小子你在听吗?”
“嗯嗯,在在在,在听。”
丝毫没意识到公羊巡那敷衍的语气,王朝奉满意地点了点头。
轰!!
一阵巨大的声响从后院传来,震得前院都摇摇晃晃,把两人震得一趔趄,不过也刚好让王朝奉止住了话头。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南无坨坨佛。
两人稳住身形,四目相对同时出口。
“李四!周伍!”
“李票台!周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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