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感觉她好像没什么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年纪深突然说道。
钟杨正看着周梓溪的微信,抬起头来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从高中开始,周梓溪就是独来独往的,“可能学神的世界就是孤独的吧。”
明明很正经的话,从钟杨嘴里说出来就显得二货兮兮了。
“对了,下节史纲课我就不去上了,你帮我签到吧,”钟杨对年纪深说道。
“你不去见周梓溪了?”年纪深问道。
“我有她的课表,她这门课的时间跟我们不一样,我上这门课还有什么意思。”钟杨道。
“你怎么搞到她的课表的?”
“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贿赂了她的室友,记录了她出寝室和回寝室的时间,然后还有从各门课的微信群,以及论坛里面他们发的关于周梓溪的帖子等等资料,我整理出了她的课表,还有她参加的社团,而且还发现了她的一个小小的习惯,她每天傍晚会去祁真湖的桥上待上半个小时,即使逃课也会去。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她应该是去参加舞蹈社团的训练了,在这周末有一个音乐节的表演。”钟杨胸有成竹地说道。
年纪深觉得钟杨这水平可以去FBI了,上学简直是糟蹋了他的才华。
“我先走了,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她一起去约会呢,”钟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前走,背对着年纪深挥了挥手,“记得帮我签到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周梓溪有这么好吗?”年纪深喃喃道。至少,他每次看到周梓溪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一个多么诚恳的人,甚至于觉得,她有些虚假。
比如钟杨,虽然吊儿郎当,经常干一些不是人干的事情,说话也很烂,还常常摆富家少爷的架子,但是至少没有那种刻意装模做样的成分在,让人感觉到坦荡。
反而是周梓溪,说出来的话和做的事情会让人感觉到奇怪,谁会拉着别人在食堂里谈信仰啊?还有平时明明身处各种活动和圈子之中,却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这不矛盾么?这样的人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好。
年纪深还是赶去史纲课,在老师叫到“钟杨”的时候,低下头来答了声道。不是因为钟杨的话就想要照做什么什么的,而是可能独自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说话的同学,这点小事总是应该做的。
人和人之间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帮来帮去,最后才得以成为朋友的吧,年纪深想。
***
又到了卡佩教授的宏观经济学课程,年纪深有点头疼。
上次被卡佩教授教训了一番,现在就真的不能敷衍了。
课是绝对听不懂的,不听也是不行的,年纪深只能直愣愣地盯着站在讲台上讲课的卡佩教授。
卡佩教授每次来上课都是那副很有特点的打扮,总是年过半百也风度翩翩,颇有老欧洲的典雅绅士气质,就是一口纯正的汉语和这样的外表实在有些不搭。
年纪深看着黑板上流畅的板书,卡佩教授偏爱写圆体英文字,黑板上的公式写得更是刚柔并济,洒脱优美。
只可惜年纪深从小在衡水体的熏陶下,愣是看不出写的是啥,抄都没法抄。
“投资增量在经济中依生产的投入?产出关系,逐级按照边际消费倾向的比例继续增加需求,而每级增加的需求都变为最终产出或收入。各级新增的需求加总得到的总需求增量,将是最初投资增量的若干倍。
在凯恩斯考虑的经济萧条情况下,我们说这个总需求增量,也就恰好等于均衡国民收入的增量。
……”
年纪深听得有点难受,低头悄悄看手机上的学校论坛,往下翻到一条帖子,几分钟前发的。
“PrfessrCpet的课真的好有意思啊,不仅知识讲得很透彻,而且还风趣幽默,爱了,”然后下面是几个又萌又贱的表情包。
年纪深在心里吐槽道,有趣个鬼啊。
如果这都算风趣幽默的话,他肯定对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好在一节课就这么稀里糊涂混过去了,一下课年纪深就赶紧收拾东西,在人群之中出了教室,生怕卡佩教授走过来关照他,要是问起他学到了什么东西,他是一点都编不出来。
卡佩教授看了看人群中往外走的年纪深的背影,愣了愣,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感叹道,“这孩子……”
从教学楼走出来,卡佩教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十月份的秦阳已经快要入秋了,天显得格外地开阔、明净、澄澈,没有一丝云的影子,偶尔几只孤寂的鸟从天上掠过,也都寥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