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刎之后,天很快放晴。阳光穿破乌云,像一柄又一柄金色的剑斜扎在山峦之上。人们都说这是吉兆,各地的灾难很快便会过去。没有人再去纪念那位死去的太子。与百姓的安居乐业相比,一个人的性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更多的百姓还是在念叨着“怎么不早点死,非要等三年,让我们遭了这么多灾。”
大内总管曾问过皇帝是否需要将太子的尸首寻回,可皇帝却说“找什么,从堕仙崖掉下去,哪里还有什么尸首”,此事也就此作罢。礼部从简办丧,立了衣冠冢,司天监做了场超度的法事,算是了解一切因果。
几天后,进京路上的一辆简陋马车里,常赐悠悠转醒。他先是迷茫,随后惊厥而起,痴呆般瞪大眼睛摸上脖颈。入手光滑,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他这是,死而复生?
驾车的人似乎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撩开门帘往里看了看,与常赐对视一眼,又把帘子放下退了出去。
常赐怔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很诧异,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刚那人的分明是个半大孩童啊,怎会有如此凶煞的眼神?他一定不是稚子。他是谁?与自己又是怎样的关系?
几息之间,他脑子里闪过一千多个念头,把炼尸驱僵的可能都想过了,可除了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什么结论也没得出。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常赐抿了抿唇为自己壮胆,把头探了出去。
他们正走在官道上,远远的可以看到华京高大城墙的一角。周围有许多拖家带口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一眼便能看出是受灾的流民。常赐有些不忍,侧首别开视线,打量起刚刚看到的那名男子。
这人十分矮小,最多只有十岁孩童的个子。披头散发,腰间挂一把障刀*,穿着厚重的袍子,还围了条围巾遮住口鼻让人看不全面貌,可以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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