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太太要给儿子纳妾,引起的风波,在婆媳俩的相互妥协中,暂且平息下来。
董家大院里,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转眼过了年关,春意盎然的季节里,六女儿待娣断了奶水。
赵香在婆婆亲自陪同之下,走遍附近的十里八乡,寻访所能找到的知名郎中。
甚至,远涉省城济南去访医问药,
七两白云八钱风的偏方,吃了个遍。
烧香拜佛,更是不在话下。
婆媳两个将所知道的庙宇佛龛,拜了个全活儿。
甚至,不辞劳苦地登顶泰山,前去和向来灵验的泰山老奶奶,许愿祈祷,只盼着媳妇这次能怀上个男娃儿。
或许,是婆媳俩儿的这番举动,真的感动了上苍,也或许本来就命该如此。
总之,赵香又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终于到了占房临产的时候。
娃儿落草,香汗淋漓的赵香不用眼瞧,只听那声清脆响亮的啼哭,就知道这回是个男娃儿。
她长长吁了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儿。
这个男娃的降生,冲淡了因董老太爷过世,遍布贵和堂内的阴霾。
贵和堂这座大宅院里,顿时热闹起来,内院外院的丫头、婆子各个喜笑颜开。
尤其是董老太太,当即就张罗着,要摆酒宴请宾朋。
先前夭折了个娃儿,至今,赵香依然心有余悸。
她虚弱的叫住想要离开的婆婆,言辞委婉地劝阻着;
“娘!等娃儿过了百日,再请酒也不迟的。”
董老太太看到媳妇复杂的神色,顿时也想起了,那个出生仅六天便夭折的娃儿。
记得在出生四天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开始啼哭,任凭怎么哄骗,也是无济于事。
请来的郎中更是手段尽出,但却于事无补,娃儿依然啼哭不止,直到嗓子嘶哑,再也哭不出声来,到了第六天便翻起白眼,吊着眼仁去了。
那种失去骨肉的伤痛,刻骨铭心,赵香至今记忆犹新。
明白了赵香的担忧,董老太太打消了,请客唱戏的念头,却给刚刚出生的娃儿,取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董七女。
图个贱名长命的寓意。
次日临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董老太太吩咐下人,套上骡车,带上提前准备妥当,敬香礼佛用的香纸祭品,独自到庙堂烧香还愿去了。
直到半月以后,满脸的倦容,人也消瘦了许多的董老太太,回到贵和堂。
进院就奔进,儿媳妇坐月子的夏房,风尘仆仆、倦容满面,却很是兴奋的样子;
“放心吧!咱娘俩儿去过的庙堂,俺都烧香叩头祭拜过了,菩萨也都答应,保佑咱娃儿,百岁平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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