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善政自是不会知晓,这些交易上的细节,他只是看出了这柄玉如意,是宫里流出来的物件。
只是心里还有些疑惑,怎么拿到县城,这样的小地方来出手。
赵四看出董善政的心思,开口道出其中的原委;
“这些人是不敢在京城附近,直隶、省城那样的大地方,出手这样的物件,其中顾忌不言而喻。”
“所以才跑到咱这儿,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县城来,虽说得的银子会少些,却是最为稳妥之地。”
董善政心里权衡着利害,没有接赵四的话茬儿。
东西虽好,但是牵扯甚大,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掉脑袋不说,怕是要惹上株连九族的大罪。
赵四不知道董善政的担忧,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收这东西的时候,没敢写当票,柜上也没有下账……”
“待到这阵风头过去,找个稳妥买家才好出手,至少也要翻番打滚到三五倍的利,不如先送去乡下老家保管。”
事情到了这一步,董善政知道已无法挽回,心里有气,便训斥着赵四;
“知道这是掉脑袋,灭九族的大事不!”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赵四对此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董善政登了小舅子一眼,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气囊囊地接着训斥;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柜上的先生,商量一下!再者说了,咱也不是非要赚这几个钱不可,风险这么大,万一出了事儿咋办……”
董善政要是知道,多年以后,就是这柄玉如意,救了他的宝贝儿子——董七女的小命,也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赵四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任凭姐夫发着脾气。
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件,知道姐夫唠叨几句,也就算了。
随手拿起董善政,刚刚放下的水烟袋,装上烟丝,咕噜咕噜地吸了起来。
对这个小舅子,董善政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打不得骂不得,就是个滚刀肉!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便在此时,吴先生领着当铺账房,气囊囊地走进院子。
远远就看到吴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董善政伸手夺过,赵四手里的水烟斗,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另一只手小指一挑,合上了锦盒的盖子。
吴先生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侧旁跟着的账房先生,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到两人不同寻常的神色,董善政以为是账面上出了岔子。
待到吴先生讲完当铺的进项,说今年只有往年的五成……
原来,是为当铺的进项锐减,而让吴先生不高兴。
董善政心里有了数,摆手让当铺的账房离开,请吴先生在八仙桌另一侧椅上坐下,说:“五哥你先别生气,瞧瞧这物件再说。”
董善政说着,伸手掀开八仙桌上的锦盒盖子,将其推到吴先生近前;
“那五成进项在这里呢,五哥你也看看,都是老四他干的好事儿。”
晶莹剔透的玉如意,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仅是片刻之间,已是抚平吴先生脸上的阴霾。
他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董善政,意思是,五成进项买了这物件?
两人多年的默契,自是明白这般问询之意,董善政默然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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