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之所以跟二喜去尝新鲜,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争回面子。
说实话,二喜让他享受的,所谓的新鲜玩意,根本没有二喜给他吹嘘的那般神奇,也未享受到那种,所谓欲仙欲死的奇妙。
在他吸食之时,反而觉得头昏脑涨,隐隐作呕,感觉很不舒服。
但李福却都强忍下来,且,装作很是受用的样子,抬手招呼着伙计;
“给老子再来一泡儿。”
“差不多行啦,没过瘾,回家自己侍弄去。”
二喜将早已准备好的烟枪,连同一小包烟土,塞给了李福。
李福之所以接受二喜的馈赠,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回去让他老婆也享受享受,洋人这新鲜玩意儿!’
这东西他已经尝试过,感觉并不咋地。
不过,二喜说这玩意儿能治病,李福便有些心动了。
他媳妇早年落下个,偏头痛的毛病,痛起来翻身打滚地折腾,抱着头直往墙上撞,死的心都有。
李福对自己媳妇感情很好,每次看到媳妇发病之时,那般撕心裂肺的样子,他就很揪心、很难受。
曾经,也没少给媳妇找偏方治疗,药也没少吃,但却没啥效果。
李福在外面泼皮耍赖,蛮横无理,啥损事都干。
但对媳妇吕翠儿,却是百依百顺,从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既然二喜说这洋土能治病,就想带回去给媳妇试试,看是不是能治好,媳妇那偏头痛的毛病。
要是没啥疗效,他会毫不犹豫,丢掉这些没用的东西。
以前也听人家说过,有人吸上这玩意儿,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都有。
但他今天尝试过之后,就有些想不明白;
这玩意儿嗅着是有些香味,但吸进去的感觉——晕晕乎乎,不是很舒服,那些人怎么可能就会上瘾,离不开了呢!
李福对此嗤之以鼻,扭头往路边吐了口痰。
今儿个赌钱,收获颇丰,便去街角买了块酱牛肉,哼着小曲,悠闲地逛出县城,往家的方向而去。
牛肉是很奢侈的吃食,官府严令禁止宰杀耕牛。
只有少数唯利是图,胆子大的屠夫,才敢偷偷宰杀。
正因如此,牛肉的价格贵得出奇,根本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可以享用的美食。
而李福却特意买了块牛肉,无非是想在媳妇面前,显摆显摆。
原本还很是有些得意的李福,走进花园村的时候,心绪顿时变得有些糟。
他看到董家还在扩建贵和堂,请来的工匠,足有二三十口子人,后罩房已是初具规模,正在扩建东西两侧跨院。
呸!
脸色变得阴沉的李福,冲着贵和堂的方向,吐了口痰,嘟囔了一句;
“老子就是不卖给你,看你能折腾出个鸟来!”
心情欠佳的李福,走进自家的院落。
媳妇吕翠儿刚刚喂完猪,湿漉漉的一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抹着。
看到媳妇吕翠儿,李福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一手揽着媳妇的腰,让她进屋去说话。
吕翠儿扭头瞅了他一眼,疑惑的问着自己男人;
“神经兮兮的,有啥大不了的事儿,还得进屋去说……你不会是又在外面,惹了啥麻烦回来吧!”
“走走……有惊喜。”
李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揽着媳妇走进里间屋。
这才将肩上的褡裢卸下,双手提着褡裢的两个角,往土炕上抖落出,今儿个赌钱的收获。
随着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从褡裢里倒出一大堆制钱。
其中,难得一见的当百大钱,也有三十几枚之多。
其间还夹杂着数枚,白亮亮的银洋,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滚落到了炕上。
蹒跚学步的小儿子——李潼关,趴着炕沿,伸手抓起一枚就往嘴里添。
李福忙撕块牛肉给儿子,换下了他手里的制钱。
随后,盘腿坐在了炕沿,很是得意地瞅向媳妇。
吕翠儿知道,今儿个李福进城去卖粮食了,对于当下粮价多少,她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这会儿见他拿回这么多银钱,不由得露出惊愕之色,转头问着李福;
“如今这粮食,这么值钱的了?”
李福笑而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以往,每次他赌钱回来,若是输了,自是不会吱声。
而要是赢了钱回来,那就不一样了,必须像现在这样,显摆一番才行。
见他这般得意的样子,吕翠儿忽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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