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庄乡们的这些赞扬,董家人也是有所耳闻,心里暗自窃喜,进而,赋予老李更多的权利。
而得了实惠的老李,自觉责任重大,做事更加兢兢业业。
面对今年比较严重的旱情,老李觉得有必要,去找东家说道说道。
只是这些天,董善政都在和吴先生商议着,开办私塾的事情,老李没找到机会。
然而,旱情越加严重,以老李的经验,今年这旱情怕是难于缓解。
老李等不下去了,今儿个一大早,他啥活儿也不干,早早的就来到中院垂花门外,只等着董善政来开院门。
要将他这些日子的想法,说给东家知道。
董善政打开中院的垂花门时,长工们早已在外院忙活儿着,准备今天地里活计的用具。
老李见到董善政,连忙走了过去,说找东家有事儿要说。
董善政笑着把老李让进院子,在院里的地桌前坐下,道:“老李叔也还没吃呢吧,咱爷儿俩在这儿,边吃边说。”
不用吩咐,香椿从屋里端出两海碗面来。
老李也不做作,接过海碗道了声谢,边吃边和董善政说起了,现在的旱情。
大路北面的那百十多亩地,都是连成片的,地头有口老井,安排人打水浇灌了,虽说收成比不上往年,倒也还过得去。
只是庄南那百十多亩地,两边不挨着,中间隔着赵家三十几亩田,也没个井水浇灌。
这样旱下去,亩产怕是还不到,往年的六成,得想个法子。
董善政对田里这些事情,并不太放在心上,便宽慰了老李一句;
“天灾人祸,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由它去吧。”
老李听了这话,就有些不乐意,闷头吃完了面,不吱声也不肯离开,摸出旱烟袋来,吧嗒吧嗒地吸起了旱烟。
瞧他这般架势,必定要东家给个说法,才肯离开呢。
董善政看出了苗头,只好劝着他,道:
“这事儿也怪不得咱,天旱也是没法子预料的事儿,再者说了,受灾的又不是咱一家,你老别往心里去,等明年雨水顺畅就好了。”
老李说:“法子倒是有的,就看东家肯不肯使弄。”
董善政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今儿个,老李要是不弄出个子午卯酉,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只好又坐了下来,问他有啥法子?能够增加收成,总归是件好事。
老李说:“把庄南面的百十多亩地,连成片,打上口井,还可以缓和缓和。”
董善政知道,庄南那片地的中间,隔着三十几亩田地,那是庄上赵老爷家的。
几年前,他跟赵家商量过,要买那块地过来,那时的想法,也是想着要打口井,浇灌方便。
可是去了几回,人家赵老爷就是不肯出手。
想要收庄户人家的田地,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有些人家遇到难事儿,宁可卖儿卖女,也不肯出售田地哩!
庄上赵老爷那样的大户人家,好不容易收上来的田地,怎肯轻易出手。
这些事儿老李也是知道的,董善政给他解释着;
“赵老爷那脾气,您也是知道了,无论怎样也不肯卖地,以前,咱也没少去问过,这事儿强求不得的。”
老李却不肯轻易放弃,给出了他的理由;
“现在不同以往,如今那片地,旱成啥样了,眼瞅着就要绝产,咱给他好年景的地价,说不准赵老爷肯卖哩。”
“李叔叔您看这样成吧,等忙过这几天,我再去赵家说说这事儿,”
看到执着的老李,董善政只好答应他,说过几天再去试试。
但老李却还是不肯离开,催促着董善政;
“已经旱成这样,耽搁不得,今儿个就得过去问。”
对这位倔强,又忠心耿耿的老李叔,董善政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人家这是为贵和堂着想,做事儿不能不知好歹。
“俺去换身衣服,咱爷俩儿这就去赵家。”
董善政这样说着,已是起身进屋去换衣服。
老李这才起身,收拾起旱烟袋,插在腰间,说了句;
“俺去外面候着。”
看着老李走出院子,赵香进屋来问董善政;
“这一大清早的,啥事儿这样急?”
正在换衣服的董善政,这般感慨着说道:
“俺这话儿你记下,只要老李大叔还有口气在,咱贵和堂就养着,他对咱董家,没二心呢!”
赵香叹了口气,道:“李家的儿子,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说上个媳妇。”
董善政问为啥?
“他娘死得早,没人给张罗。”
赵香帮他扣着扣子,接着说道:
“还有老李叔爷俩儿,穿着的衣服,听说都是老李叔自己个缝补,你想一个大男人家,能缝出个啥好样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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