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勇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故意在县城里招摇过市,炫耀了好几个来回。
街上的行人见了,纷纷侧目,暗地里对他指指点点,悄声议论;
“这下行了,又多出来个二毛子。”
“那个瞎包玩意儿,有日子没这样嘚瑟了。”
“这才消停也没几年,就又特么出来祸害人。”
县城里入教的民众也不少,多数只是贪图小便宜,为了领取教会发放的那点钱粮,用以贴补家用。
那些人即便是入教做了教民,人家也都是藏着掖着,低调行事,唯恐街坊邻里们,知道了说闲话。
哪里有谁像余勇这样,四处招摇,唯恐旁人不知的样子。
而余勇之所以这样炫耀,却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他就是想以这个教民的身份,笼络那些过去的兄弟,找回当年在县里的威风。
只是他的这个计划,被一个人的几句话,泼了冷水。
那天,余勇在县城里逛够了,就溜达着来到酒馆。
就在他寻找位置之时,意外看到了二喜,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余勇以前就认识二喜,见他一人,便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
这要是搁在以前,二喜这样的小角色,他是连正眼都懒得瞧的。
二喜见余勇主动和他打招呼,就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起身让座,招呼伙计拿来碗筷,说要请余勇喝酒。
毕竟,余勇曾经在这县城里,那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以前二喜想要巴结他,还巴结不上哩,自是对他恭敬有加。
而余勇也没客气,接受了二喜的邀请,两人坐下来吃吃喝喝。
二喜殷勤的让着酒,说些恭维的话语,使得余勇很是受用,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美好风光。
此时的余勇,很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十字架,在他胸前晃来晃去。
偶尔碰到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杯水酒下肚之后,二喜就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看到余勇脖子上的十字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探着身子问余勇;
“莫非余爷,你这是加入了洋教会?”
“也是才加入不久,你小子要不要入会?我帮你引荐引荐。”
余勇这样说着的时候,已是给二喜讲起了,他从李福那里听来的,有关教会的事情,给二喜炫耀一番。
末了,还劝着二喜,让他也加入教会,跟他一起干。
二喜却是露出几分不屑之意,借着酒劲儿,反而给余勇说起了,他所知道的有关教会的事情。
官府怕洋人这事儿不假,但那是因为官老爷们,为了保住头上那顶乌纱帽,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但对于洋人,却也只是阴奉阳违,做做表面文章罢了。
只因太后老佛爷有懿旨,他们不敢不听。
但也还是有人,偏偏就不买老佛爷的帐,大刀会就是个例子。
大刀会的人,专找洋毛子的麻烦,烧教堂抢钱粮的事儿,做得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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