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麦收,接下来就到了收租的日子。
李福叫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分头去佃户家里,下发通告。
虽然今年的旱情比较严重,但地租却要跟往年一样,一粒也不能少,新粮不够,就用陈粮补齐。
但有一条不可违背,就是任何人不得拖欠地租,过期不能交租者,就收回他租种的田地,另行租给他人耕种。
教会这些佃户所租种的田地,原本是他们自家的良田。
只是种的粮食,缴纳完官府的苛捐杂税,已是所剩无几。
而洋人教会的田地,是不用缴纳捐税的,因而收取佃户的地租,相比官府的捐税要少得多。
庄户人被逼得没法子,为了维持生计,便将自家田地,卖给洋教会,然后租种教会的田地,做起了的佃户。
而这些佃户们最怕的,就是教会收回他们租种的田地,那样就断了他们的生计。
正因如此,这地租是万万不敢拖欠,卖儿卖女也要凑齐上缴的。
李福很了解佃户们的心思,知道他们不敢不按期缴租。
因而在通告佃户之后,便一身轻松地逛进了县城。
李福买了些酒菜,到余勇家来找他喝酒。
见到李福到来,余勇面色阴沉,心里不喜,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前几日才拿了他的好处。
李福并未察觉到,余勇对他态度的异样,劝了几杯酒后,便问他接下来,如何对付赵四那些人。
抢了破褡裢之后,这么多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李福就觉得,那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赵四那些人并未抓到他的把柄,估计是已经认栽了。
抢了那个破褡裢,虽说的了些银洋,却还无法弥补他的损失,就想要请教余勇,怎样再干他一票。
然而,余勇对他的提议,却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有些心不在焉,没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李福才察觉到,余勇是在敷衍他。
心里就有些奇怪,不知余勇,怎会有这般变化。
随即就发现,他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已经不见了,于是就问他;
“余爷,你的那个十字架,哪去了?”
“呃……”
余勇支支吾吾,最后说洗澡时掉了,没找到。
李福不由得就有些怀疑,但却并未说破,举杯和余勇继续喝酒。
俩人各怀心事,酒喝得就有些尬,没一会儿功夫就草草结束。
告辞走出余勇家的院子,李福就去了茶馆,泡了壶茶,瞧着周围的动静。
茶馆里的几个破褡裢,依然散布在角落里,似乎一切正常,没看出与平日有什么两样。
看着天色不早,李福便起身走去破褡裢,丢下块银洋,卖了一小包烟土,付了茶钱就离开了茶馆。
李福赶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房门虚掩着,却未见媳妇的身影。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媳妇吕翠儿已经做好晚饭,这会儿该坐在桌前,等着他回来吃饭呢。
推门进屋来,借着昏暗的油灯,四处张望着,寻找媳妇的身影。
走去卧房暗间之时,这才发现吕翠儿,卷曲着身子,蹲坐在暗间的角落里,嘴里塞了块破布,双手被反绑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