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七女带着噘着嘴的玉珠,四处打听着找到顺德兴酒楼。
木质结构的顺德兴酒楼,上下两层,宽阔的临街门面,正门上方一块匾额,黑底金字的‘顺德兴’三个大字,写得也是苍劲有力。
董七女领着玉珠走进酒楼,进得门来,与那位坐柜打听着掌柜——汪礼仁。
汪礼仁的外欠债那么多,当然不会轻易在酒楼露面。
而那位顺德兴的坐柜,见董七女一身伙计打扮,以为他是来讨债的,于是便两眼一翻,冷着脸说道:
“掌柜的不在,吃饭就上二楼,讨债就免谈。”
听了坐柜这话,董七女多少有些失望,却也不愿与他计较,拉扯着玉珠,顺着木质楼梯,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的伙计连忙迎了上来,引领着俩人在一张桌前落坐;
董七女随意点了几样青菜、要了几盘上好羊肉。
那个伙计端来铜制的火锅,加木炭、上老汤的忙活着。
被强行拉来的玉珠,依然很不高兴的样子,埋怨着说道:
“大热天吃哪门子的火锅呢!你看这店里哪有什么客人!”
“雅间,没见雅间里人家吃着呢!”
董七女给玉珠示意着左侧的雅间。
“那人家也没吃火锅啊!”
玉珠瞟了眼雅间,依然噘着嘴。
董七女没好气的怼了她一句;
“你爱吃不吃,咋那么多事儿!”
未能见到汪礼仁,董七女多少有些扫兴,吃着的火锅也是寡淡无味,加之天气炎热,便匆匆结束,领着依然不高兴的玉珠,下楼去结账。
两人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那位坐柜面前,聚集有五六个人。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正在与那坐柜争辩着,似乎是几家商铺相约而来,找汪掌柜讨要货款。
对于这样的场面,那位坐柜似乎已是司空见惯,此刻也是不温不火,任凭几个人乱哄哄的嚷嚷,他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心里不痛快的董七女,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缓步走下楼梯,来到柜台前,对那个坐柜说道:
“结账!”
随着董七女一起下来的伙计,连忙搭话儿;
“酒水两角五分,菜肴一元两角,锅底老汤两角五分,共计一元七角。”
董七女手指头敲击着台面,待那个伙计报完菜价,他随口说了一句:
“记账。”
坐柜听了,立刻瞪起了双眼,梗着脖子说道:
“本店概不赊欠,没记账这一说。”
“只许你们赊欠别人,咱为啥不能记账。”
董七女的这句话,立刻得到那些前来讨债人的响应,几人起哄说道:
“对!记账,不能付他银子。”
得到众人的回应,董七女多少有些得意,给几个讨债之人出着主意,道:
“诸位,顺德兴既然赊欠银子,大家为啥不来这吃他的,啥时候吃够了本儿,啥时候算完,连利息也要吃回来才行。”
那些前来讨债之人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神色黯淡。
哪个不知道下馆子好,可家里老婆孩子怎么过活!再者说了,缺少周转资金,各自的生意咋做。
说起来也是各自有着各自的苦衷,一时之间,场面就有些尴尬。
坐柜看得出众人的无奈,冷笑一声,道:
“诸位,做生意都不容易,讨债也是有学问的,弄僵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不如就先回去,待到俺们掌柜的周转过来,自然少不了各位的银子,在这里闹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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