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风俗礼仪也就像海里汪里的水,来来往往的人们则是水里游走的鱼。每一条鱼都有自己冒的水泡,每一条鱼也都有自己的应景客套。生活简单,操劳粗重,也就在这水泡的轻巧与欢喜,和这客套的撑持与承重。如此当然也就有着大鱼小鱼的必须分别。虽然,一般来说村头汪里的鱼可能就到不了海里,天边海里的也就更不可能来到汪里,如此偏也就有赶巧的时候。当下也就是游自强与岳鹏举以及等等众人,各自不同的境地与礼遇。
来到这尤其需要认真讲究的白事儿上,当然也就有着更多的慎重与虔诚。这也就跟平常时候的高亢响亮热情爽朗的招呼不同,这个真正是百般隐忍的无奈时候,历来也就都是默然沉静,肃穆和缓。行走在院子里了,大家也就抬眼看到,也都是摆一摆手,或者递一个眼神,点一点头,不便太过唐突的。上了门台来,宾主都清清楚楚地相互看见了,突然之间就更有些老泪横流的张常顺,也还是慢慢地站起身来,咕咕哝哝呜呜咽咽的,先就冒出来了一句:
“回来了!”
比起之前总是要大声高喊的“来了”,也就只是多了一个“回”字。这里或许也就有某些特别的心情和意味,难以言辞。
“我们回来看看老叔老婶。”
岳鹏举的语音也有些滞涩,不由得快走几步,紧紧地抱住张常顺的手,坚持让老人家依旧坐下,张常顺已然就已经有些哆哆嗦嗦的了。
听到这番动静,陆晓芬也赶紧从里屋走出来,一张眼泪汪汪的脸上,就满是惶恐和感激:
“刚才我还跟霞子说起您。她说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跟大哥大嫂说了,说您刚好也就在家里,很快就会过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岳鹏举也回一句,“弟妹和孩子都还好吧?我们过来,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宫丽凤赶上前来,也还是有所狐疑有些怯懦地与陆晓芬拉着手,嗫嚅着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宫丽凤很不懂陆晓芬怎么就会有的神秘医术,她平常也总要出个瘢间痧什么的,疼痛起来钻心,沉重起来就像压在了山底,不便的很。跑了多少次县里市里的正规大医院,总是折腾大半天却又无关痛痒。听人说这说那的,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来了一次,陆晓芬竟然就手到病除了。所以再有个什么的也就常来,也还很好心地为陆晓芬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不合时宜的广告。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大家本来就是沉默。最难得的应该是一直津津有味,也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封攸伦,也能够及时地收声下来,不再海阔天空纵横驰骋。
这在一般人们或许就都可以看不在眼里,在外边混的相当好的岳鹏举,可就需要认真考虑一下。可能就要求人办事,自己的亲家也曾经麻烦他几度说合各种商业误会等等,如此自然就要换一副欢喜精神和倨傲态度,恭恭敬敬地说:
“岳总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好,好!你也在啊!”岳鹏举也及时地扫了他一眼,再看看在座的大家,说,“六兄弟的大事情出来了,劳驾各位多帮忙,多担待,我来的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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