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封攸伦这么着急挠心的,也就有人为他询问大家登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都让领导等急了啊!
看到这平常最热闹的葡萄架下,竟然冷冷清清没人搭理,三姐夫夏念增一边还抹着嘴,就颠着小碎步赶了过来。封攸伦也曾在镇中学做过老师,两个人算是老相识,所以夏念增也就没有太多考虑就赶过来伺候了,明知道封攸伦官威大架子高不会听人劝,看看周遭没有人,也还是一边添水续杯倒着茶,就毫不客气地侃上了:
“我说领导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么大的院子里,就没有一个行礼的人,你怎么能把登儒支派出去?他又怎么可能跟着你走?我看他明明就是躲着你了!”
“躲我?躲我干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他的好事儿?”封攸伦明显地有些不屑的样子,“再说了,他姓徐,这里姓张,他可能就是将来老白家的贵人,怎么能做这些破事情呢?你就那么稀罕让他给你行那个礼吗?”
“生父不如养父大啊,领导。他可是打小就跟着这家人家,是这家人家养大的呢!”
“活着是一回事,死了,不就又是另一回事?这个人情高低上下崖头,你还是能看出来的吧!”
夏念增就只是摇头,也给自己倒一杯。
“咱就不说别的了,这可是这个家里出来大事了啊,老领导,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们家六兄弟这不好的遭遇?”
“跟人见面,这可是他昨天答应了的事情啊?你又有什么歪剌骨?”
“什么他昨天答应了,他昨天是当着那么多人跟你吵架了,具体吵什么,怎么吵,你心里没个底吗?你再怎么着急上火的,可又怎么能拿已经死了的人说事呢?”
“你不要跟我底不底的,我可是你的老大哥啊。有句话怎么说来?我吃的盐可是比你吃的米多啊,夏老师夏兄弟!”
“这个我当然承认的啊,可是你就是不考虑那走了的人,也应该看看大家,考虑考虑这一家人的心情。你说,你能乖孩子躲着你?大家也都不喜欢和你说话吗?”
“你知道什么!现在的小孩子,可都明白的很呢!”
“我是不知道什么,可是我们这地方历来的死者为大,逝者为先,你这样做,就有些不合常理啊!再说了,六兄弟在的时候,也跟你不薄的啊!你就这么着急拆散——”
“什么薄不薄的!就他呀,当年上了一个套,就一辈子没有爬出来,也就死在这个套子里了,你还需要为这种没见识没本事的人惋惜,值得吗?”
封攸伦拍一拍桌子,反倒抢着反问起夏念增来了,夏念增也是没话说,直摇头。
“横竖就是没有出息了,早死早托生,不更好吗?”
封攸伦还是要念念有词,也还要嚷的人都知道似的。五姐夫田家仁走过来,好像刚刚看到,刚刚发现他似的,立马喊道:“啊呀,领导啊,您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人家都找你好久了吗?”
“谁?谁找我?”
“刚才好像还有一辆车开过来,车上的人下来打听你,大家竟然都没有说话。这可怎么好呢?这不误了人的大事了吗?”
“是啊,刚刚是有人过来找你,就在外边喊来呢,你没有听见吗?”
是不是自己刚才加塞吃豆腐饭的时候?因为岳鹏举,封攸伦有些太分心了。“找我的人,现在在哪里?”
“刚才,就刚才吧?就在院子里啊,现在出去了吗?”
“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用心,别人怎么好插嘴呢!”
难道是家里人找?不可能啊?开车来的,难道说来的这么快?就凭现在小女孩的火爆性情,看看也差不多的,封攸伦也顾不得其它了,吩咐一声“登儒这孩子回来,让他等着我!”就匆匆赶出去。
院子外边,看看却又没有人。虽然也有几台车,却并没有人找他。他想打电话,又怕冒失惹人不高兴,便打开电瓶车,匆匆骑车回家,却也并没有人找。再三问杨凤春,杨凤春也只是翻翻眼睛,不搭理他。他寻思着自己应该是被人耍了。也是六十多的人了,论身份,论地位,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也担心给人一个不好的开始,就应该立马还一个警告。
再走回来,看看田家仁正在花坛前与人说话,好像交待着什么。如果当面质问,或者动起手来,自己未必就是这年轻力壮的对手,也就怕沾不了多少便宜。他想了想,便悄悄地近身,攥紧了拳头抡了过去,偏偏被人看到,一把把人拉开了,封攸伦扑了空,又用力太猛,就踉踉跄跄地摔了个狗吃屎,正巧跌进了花坛与石台的夹缝里。把一盆君子兰划拉下来摔个粉碎,自己也摔倒在地,把额头,面皮都磕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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