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只要孩子同意,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陆晓芸一早上跟在姐姐身边不离左右,可就一直安静沉稳,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也没有拿过什么村里领导的花架子。如今听闻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巧主意,弄明白这女娲补天一般的好事儿,也不由得有所振奋起来。
这可就是多少人一直以来的眼里望,心底想啊!但是,既然如此合情合理,天从人愿,又为什么要执意拒绝呢?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开开窍,给自己,也给孩子一条最好的活路。
“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这平日里,他们两个不就一直形影不离的吗?”
安联也是有些不甘心,为自己的表哥卫护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且又后继有人,这真的就是最好的办法,甚至就是唯一的法子。
出身徐家,长在张家,终于有这两家变为一家,可不就是称心如意及时甘霖?尤其又还有身后站着的岳鹏举,覃建光,这样的身世和能量背景,也就更加让人向往和仰望了啊!
“这也不是光我们自己这么看,今天起头闹事的那个,齐家的,叫做景云的孩子,人家说,也就是在为咱们家的玲玲出头啊?大路不平旁人铲,这可就都在人眼里明明白白地看着呢!”
“哪,如果这样说话的话,他表叔,我们可就更不能难为这生来苦命的孩子了。”
陆晓芬有些欲哭无泪的憋屈,“首先,这是你表哥对我最后的托付,人家到现在都不想公开的娃娃亲,可就是早都有约在先,我们是不是就应该乘这个机会,帮你表哥了了这个心愿?”
“其次,就算是这该死的死,该活的活,我们母女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拖累这孩子的后腿了!有山靠山,无山独立!要不,你就是过了眼下这一关,以后又能怎么办呢?”
想想昨天张老六与封攸伦的大声争吵,尤其这言及有约在先最后遗命的事情,大家也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有陆晓芸还是一味地喋喋不休:“人家不想说,是不想让人知道,咱们就真的不知道啊!就这样歪打正着,成了亲又能怎么样呢?这忠厚老实的徐家,有过反言变口吗?”
陆晓芬虽然不理会她,却就有些颤抖和激动起来,一步步走到那座今天早上还特意收拾、整理过的,满是盛开的月季花的假山跟前。
“这是你们的终身大事,当下抉择,或许就是最为重要的时候了。我也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哥哥还在的话,他应该会怎样想怎么做。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最必须的定位和选择。”
“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应该知道,咱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也都只是这块棋盘上的一枚小棋子儿。你要有自己合理的位置,有自己身份的表明,有自己亲情友情的维系,才可能有所发挥,博一个进取,也成就一番能够与之抗衡的稳定局面和可靠力量。要不我们可就要被人拆的七零八落的了。看看现在,真的是要让人彻底地折损和拆散呀!”
“岳大哥,岳大嫂,您也太为登儒操心了,他还这么小,就为难他!”
既然来到身边,陆晓芬沉思有顷,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就这个事情来说,大家其实还是在为我们母女的处境考虑的。这些这啊那的,可就不能让孩子冒冒失失草率决定。咱们这样难为孩子,我于心不忍!大家还是不要再这样了,就算我们玲玲现在出不了门,那我去就是了!让我去把人接回来啊!”
事在人为,陆晓芬说的自己出门,这也不是不兴许,不可能。不就是随车抱一只大公鸡吗?这还不是谁都能够抱的?只是,这也就恰恰应了那句“家里没人”。而这句话要是正正经经地说出来,那就是一个更让人伤心欲绝:“任他怎么地怎么地,可这全家上下啊,就是没有一个能站着尿的!”
“弟妹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的家,六兄弟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们大家的家。我们不一直都是一起的吗?现在仔细想想,这个事情还就是这样做才好!就是他们这两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不也是早就知根知底的心照不宣了?也早就有人说他们两个才是真正一对的啊!”
“大哥啊,这种事情可是说不得的,这又不是闹着玩的玩笑。关乎孩子这一生一世的,我们做父母的,做大人呢!可就不能太随便的,弄混了账吧?现在不比从前,孩子们自己着急不得,我们也更是勉强不得。退一步讲,俗话里还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现成话呢,我们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火上烤?”
“岁月,生活;生活,岁月!咱们的这份日月,也从来都是一步步的胁迫、逼迫。之前有你跟六兄弟两个人遮挡着,孩子们当然感觉不到。现在家里的顶梁柱走了,咱们还不应该让孩子们认清这个事实吗?而且,咱们这也只是让孩子早一天做出他们自己的决定,早一点儿就绪,这才是对他们真正的好。这可不是他们为养育他们的爸爸妈妈分担劳苦,是他们及时担当自己的生存认清世界的存在。看看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也应该面对这份现实了。”
“可是,这个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当下就立马决定呢?就是我们自己当年,也没有这样的啊!”
“是这个情况,弟妹。就这个事情,我也已经去家里先问过两位老人家了,游兄弟和咱们这位表弟也去过的。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没有话说,刚刚登儒也已经打电话问过嫂子,大家也都是说,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我们不需要考虑太多的。”
“不管别人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自己为什么还这样地逼自己的孩子呢?这样做,就能让那死去的人安心了吗?”
陆晓芬有些眼泪汪汪的,陆晓芸掏出纸巾递过去。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
“妈妈你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对玲玲姐,我是真心真意的。只要,只要玲玲姐觉得我还中用,不认为是委屈了自己,我就心甘情愿,没有任何话说的。”
“登儒啊,你这是说什么呢!你真的还只是小孩子吗?”岳鹏举有些毫不客气,自己先就有一些呼哧呼哧的喘,“刚刚我还说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呢!你这是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自己不能主动揽责任,负责任?你还要把责任推到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身上吗?”
“是嘛,你究竟是喜欢谁,你跟玲玲怎样的关系,你怎样对玲玲,玲玲又是怎样对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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